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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江自南向北滚滚而流,直入茫茫大山之中。
三道巨大的铁索横曳在大江之上,十几艘小船在江面巡逻不定。
来往的商船早在十几天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停止了往来。
江水东侧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江水西侧是一片开阔地,正是三河关和三河镇的所在。
今日,一辆黑架马车在午后缓缓的停在了三河镇南。
四周的千牛卫和南昌府卫立刻向四周散了开来。
婺州功曹参军王勤,士曹参军冯华,带着三河关守将和一众人等,立刻迎了出来。
看到李绚掀开车帘走了下来,一众人等赶紧躬身行礼:“下官见过南昌郡王,郡王千秋。”
“诸位免礼。”李绚微微伸手,望着东侧的滚滚北行的婺江,沉声说道:“本王还是第一次来这三河关,此番大战,三河关未能失守,多亏诸位功劳。”
“不敢,是下官侥幸!”
“不管侥幸不侥幸,这道关卡依旧在我等之手,诸位便有守土之功。”李绚走到了众人面前,沉声说道:“前面带路吧,说一说,如今是何状况,还有,州衙和都督府那边有回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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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关守关校尉府,李绚端坐在大堂正座之上。
王勤和三河关校尉沈琳站在左侧,对着李绚拱手道:“下官等人是今日辰时突然接到北面的小舟投书,才得知逆贼袁晁有投诚之意,这才飞速禀报王爷和使君!”
李绚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绿皮本章,然后随手扔在桌案上:“这上面除了愿意投诚乞降以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讲,本王徐问,诸位,逆贼可是私下有其他话相传?”
“未有!”王勤立刻拱手,说道:“逆贼下属,投书之后便被转身而退,属下想强留其人,未曾想,还是慢了一步!”
“不知王爷是否要与其细谈,若是细谈,属下愿意前往。”冯华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李绚。
李绚摆摆手,说道:“本王并非不希望看到袁氏弃械,毕竟这一番,睦州死伤已经足够,就是本王也不见这里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只是若是其他人乞降倒也罢了,但偏偏这位前兵曹参军,不仅僭越为睦州司马,现在更是手握数千大军,这样的人物,他的处置权不在本王之手,也不在诸位之手,我等不宜妄动!”
听到李绚这么说,在场众人顿时明白过来:“王爷所虑极是,下官佩服。”
“诸位明白就好。”李绚看向守关校尉沈琳,直接说道:“沈校尉,就请你现在即刻传信袁晁,说本王已经抵达了三河关,让其无需担心,只待刺史府和都督府令下,即刻便会派人与其商讨交兵和其待遇一事,同时派人将关内所有所有好酒,尽皆送到对方船上,记说是本王犒赏他们的。”
“下官遵令。”守关校尉沈琳,虽然不知道李绚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立刻转身去安排。
刚刚转身,沈琳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对着李绚拱手问道:“王爷,不知是否需要准备一些其他的菜肉之属?”
“不必,只要酒,只给酒,关内弟兄们平常喝的酒就好。”李绚一番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下官遵令!”沈琳立刻转身而走。
这个时候,冯华朝着李绚拱手:“王爷可是信不过那位袁仆射?”
“仆射,呵!”李绚轻笑一声,说道:“真难为他了,竟敢用仆射二字。”
如今整个大唐只有两位仆射,尚书左仆射刘仁轨,尚书右仆射戴至德。
袁晁何等人,竟然有胆子,与那两位相提并论。
李绚摆摆手,面色肃然的说道:“非是如此,本王只是觉得这位袁参军性情多变一些,当初史刺史在时,他是刺史的左膀右臂,多番提拔,可是天阴教一到,他立刻就成了天阴教的忠臣,还被授予了仆射一职,要知道,即便是当年陈硕真起事,这位置也只给了她的妹夫章叔胤,”
稍作停顿,李绚又淡淡的说道:“袁晁其人,天阴教待其甚厚,然后形势不妙,他又立刻投兵称降,这人品则是不堪啊……不过话虽如此,本王也并无因此而拒绝其投诚之事,只是觉得需要慎重一些,眼下倒也罢了,可若是将来出了什么事,难免会连累到本王身上。”
李绚一句话,直接所有的一切摊了开来。
“王爷所虑,下官谨记!”在场众人都是官场老手。
这种朝三暮四,两面三刀的人物,他们也并不少见,自有其应对之法。
“其他可暂时放在一旁,但船上的舟山海寇白氏三兄弟,可不在朝廷接受的投诚之列。”李绚一句话说出,波澜已经直接涌向了袁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