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轰然的鼓声,在夜幕下的天空响起,大地一时为之颤抖。
无数的阴影从北部的高坡上,如同洪流一样的冲了出去。
长江北岸,“啪”的一声,木筏终于拍在北岸岸边,然后死死扣住。
紧跟着,无数的吐蕃士卒疯狂踩着木筏一跃而上,冲上了北岸土地。
岸边没有任何一名唐军士兵,视线范围内,也没有一名唐军士兵。
月光之下,尽显诡异。
然而那些吐蕃士兵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朝着后面的营帐冲了过去。
在他们的身后,无数的吐蕃士卒如同潮水一样的蜂拥着冲上来北岸,谁也停不下脚步。
这是多年以来,他们第一次杀到黄河北岸,眼中的血腥兴奋瞬间无比上头。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吐蕃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愕。
对于生活在高原上的吐蕃人来讲,他们太知道这个震动意味着什么了。
所有人下意识的朝着西北方向看去,月光之下,无数的烽烟腾空而起。
数百匹战马,疯了一样的朝着岸边冲杀过来。
为首的高大骑士,黑衣黑甲,一丈八的长槊斜垂在地,脸上带着银色狰狞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真实面容,反而更加引人注意。
一里之地,转眼就已经杀了过来。
骑兵瞬间分成两队,在大营后帐,一左一右,朝着黄河岸边直接冲杀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岸边大营两侧的栅栏已经被直接搬走。
骑兵直接从空缺之地,悍然冲过。
黑甲骑士冲前,最前方的吐蕃士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槊刃撕裂咽喉。
一丈八的长槊如同轻巧的凤凰嘴喙一样,闪电般的撕裂了前面所有挡路的吐蕃士卒。
他身后的骑兵更是随意的将槊刃斜放。
快的惊人的马速,瞬间割倒两侧无数的吐蕃士卒。
如同麦子倒地一样,数不清的士卒瞬间丢了性命。
转眼间,两股骑兵已经飞快地从面对直接冲了过去。
只留下原地一地的碎尸,还有地面黏糊糊的血液。
吐蕃前锋和后军已经被从岸边彻底的隔离了开来。
“冲!”咬牙切齿的嘶吼声在后方响起,紧跟着,胡日勒凶残的声音响起:“他们的骑兵在失速,扑上去,撕了他们。”
冲,到了如今的地步,吐蕃士卒只能冲,只有冲。
这个时候,黑暗中,两股骑兵已经飞快地脱阵离去,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反身去厮杀。
经过了一番冲击之后,他们的速度本身就已经在飞速的下跌,如果回身,他们就真的会失速。
失速才是对骑兵最可怕的。
“咚咚咚”一阵阵轰然的鼓声,在天地轰然响起。
不等这些吐蕃骑兵弄清楚,他们的对面,一只只帐篷被猛然掀开。
数百名同样黑衣黑甲的士卒大踏步的从大营地后方走了出来。
这些士卒的手里,全部端着黑色的弩弓,弩箭上膛,对着冲过来的吐蕃士卒,立刻平静无比的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无数的弩箭在半空中带起美妙的弧线,如同蝗雨一样,瞬间就狠狠砸在了对面的吐蕃士卒身上。
“叮叮叮……”羽箭穿透身躯,然后狠狠的钉在地上。
上百名吐蕃士卒,一瞬间,全部被贯穿,丢掉了性命。
后面更多的吐蕃士卒已经冲上岸边,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人在往前冲。
没有任何人能后退,只有往前往前再往前。
黑色的弩弓再度抬起,唐军士卒冷漠的扣动了扳机,第二波弩箭,发射。
弩箭如同蝗雨一样,直接划破夜空,狠狠的钉在了那些吐蕃士兵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吐蕃士卒如同被伐倒的木桩一样,纷纷倒地。
弩箭甚至穿透了士卒的尸体,直接砸落在黄河水中,同时落水的,还有无数吐蕃士兵的尸体。
鲜血顺着岸边石头的缝隙,直接流进了黄河水中。
一茬又一茬强悍的弩箭,已经将岸上所有的吐蕃士卒,全部清除干净,甚至就连木筏桥上的吐蕃人也死了大片。
“刀盾手上前,弓箭手落后,放箭。”胡日勒冰冷愤恨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紧跟着,一批批手持盾牌的刀盾手已经率先冲上了河岸。
“崩”的一声,无数的吐蕃弓箭,在同一时间黑压压的射了出来。
“退!”后面的声音响起,唐军弓弩手在第一时间就迅速后退,退到后方迅速的开始更换弩机,恰好避开了吐蕃人的这一波弓箭。
吐蕃人的刀盾手和弓箭手迅速的向前逼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清晰的沉重脚步声再度极速传来。
吐蕃士卒的脸上顿时露出无比的惊骇,他们怎么忘了,唐军还有骑兵。
两队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二为一,从一侧轰然的冲进了军营之中。
黑衣黑甲的将领冲锋最前,手里锋利的长槊闪电般的从吐蕃刀盾手的身前掠过。
一名名吐蕃士卒的咽喉之上,顿时冒出了血花。
骑兵的速度快逾闪电,锋利的长槊更是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飞快地掠过岸边,一名名吐蕃士卒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