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停顿,李绚接着说道:“如果钱家真的不顾一切武装的话,那么他们就已经形同起兵造反,再没任何退路了……冯兄,你觉得哪个世家会轻易走这步绝路?”
天下的世家都是一个德行,鸡蛋永远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但现在钱家还有的选吗,钱七郎已经对王爷下手了。”冯华直直的看着李绚。
“所以,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人,钱家大郎,钱家家主,钱喆。”
李绚伸手,在地图上直接点到了越州的方向,十分肯定的说道:“有越王在,钱家永远不会走到绝路,走到绝路的,只有钱七郎。”
李绚这一句话,在场众人听到是振聋发聩。
的确,有越王在,钱家永远不会走到绝路。
钱家小娘子,如今是越王的侧嫔,将来一旦诞下子嗣,少不了一个公爵的封位。
如果运气足够好,甚至就连郡王也未尝不能染指。
越王是先帝太宗皇帝的子嗣,虽然不是嫡子,但也是亲王之位。
比李绚这样的郡王还要高上一层。
越王之子,嗣位必然是郡王,庶子,起码也能得到国公的封位。
有这层关系,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走到绝路。
“甚至,如果本王所料不错的话,钱喆现在已经放弃了钱七郎,从钱七郎准备对本王下手之时开始,钱喆就已经放弃了钱七郎。”李绚微微的叹了口气。
世家大族做事,就是如此的决绝。
冯华皱了皱眉头,忍不住的问道:“王爷是从何处发现钱喆已经放弃了钱七郎?”
“是这几天的动静。”李绚嘴角露出一丝怜悯,看向墙上的地图,轻声说道:“以钱家的权势,以钱喆的心计,不过是一万亩隐田罢了,而且上面写的还不是钱灼的名字,他有足够的筹码来和本王和宁县令进行交换。
甚至最起码,应该用交换的手段来稳住本王和宁县令,但他没有这么做,一切足够说明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怎样的态度了。”
“他已经置身事外了。”王勃跟在李绚的话音之后,点出了事情的残酷真相。
一侧的丘贞沐也微微的低下头。
只有他们这些门阀世家出身的人,才最清楚,这些门阀世家的阴狠和残酷。
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就是亲儿子也要舍弃。
“其实你们换个角度想想。”李绚摆摆手,然后走到了中央的桌案上坐下,其他人各自在胡椅上坐下,然而李绚才开口说道:“如果不举族造反,钱家是婺州四大世家之一,背后有越王作为依仗,在婺州可以说横行无忌毫不过分,而投了天阴教,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李绚看着恍然大悟的众人,点破了他们的心中所想:“钱家和天阴教之间并不深切的关系,投了天阴教,无非被天阴教当成是利用的工具,在天阴教内部的地位高不到哪里去。
而且,钱喆应该明白,天阴教的造反绝对不可能成事,他们最终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彻底的飞灰湮灭。”
“跟着天阴教是个死字,不跟着天阴教,还有一线生机,只要人不傻,谁会走这条绝路呢。”
李绚的轻叹一口气,轻声说道:“所以,我们今夜可能要对付的,只有钱灼和他手下的一些人,还有天阴教可能会派来的一些高手……”
“王爷,有信!”李竹突然出现在门口,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李绚高谈阔论。
李绚迅速的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李竹已经将信送到了李绚面前。
这是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件。
李绚直接打开竹筒,将里面的私信取了出来,稍微一读,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微笑:“是钱喆的信,看样子,他已经得到了本王中毒的消息。”
“嗯,怎么他来探听消息了吗?”冯华忍不住的站了起来。
如今李绚的中毒情况,很有可能会决定钱家的直接行动举止。
别看他们之前分析的非常条理,但是人一旦行动起来,却是管不俩这么多的。
“不,他是来告诉本王,钱家已经将钱灼开除出族谱宗籍了。”李绚直接将密信递给了冯华。
冯华很快将信读了一遍,信中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简单的的通报而已。
“王爷说,钱家已经知道了王爷中毒的消息,可是现在又开出了这样一份信,难道说钱灼早就猜到王爷中毒是假的了?”
联系上下,冯华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结论。
“不用管那么多,冯参军,还请你,现在帮本王研磨,本王现在需要写一封回信,只要能够说通钱家静观其变,那么天阴教的那些人,就会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再也动弹不得了。”
李绚的眼中露出一丝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