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州刺史等同,与九寺寺卿等同。
更何况扬州重地,长史职位本就重逾非常,更何况还是窦家人。
骤然之间,大都督府中门打开。
穿着一身深绯色官袍,腰配银鱼袋,头戴黑色璞帽的中年官吏紧步走出,后面跟十几位属吏。
来人恭敬的朝李绚躬身行礼:“扬州大都督府司马常御见过南昌郡王。”
“见过南昌郡王!”十几人同时躬身行礼。
“诸位赶紧请起,本王只是私人拜访,何故弄如此的阵仗。”李绚赶紧上前,扶起了司马常御。
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是从三品的高官,仅次于他的扬州大都督府司马是从四品下的官员。
如果说是窦玄德亲自开中门出迎,恐怕李绚都得跳脚,转身就走。
他又不是传旨的钦差,凭什么让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开中门亲迎。
是闲御史太过清闲了吗。
“王爷请,长史已经在中堂等候。”司马常御立刻让开道路,李绚点点头,直接率先而行。
在洛阳的时候,李绚出门随便就能碰到三品高官,宰相子弟,可在扬州,真正令他忌惮的也就只有窦玄德一人。
扬州大都督府占地广大。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水桥往来,人影错落。
“这里原本是吴王李子通的吴王府,后来被河间郡王打下之后,就将这里作为了扬州大都督府行在。”司马常御向李绚介绍扬州大都督府府邸的来历。
当年河间郡王李孝恭在李靖的辅佐下,攻略巴蜀,俘获朱粲,伐灭萧梁,破辅公祐,扫平东南,建立不世功勋。
只可惜李靖声望太高,而李孝恭又身为宗室,有志难伸,晚年更是纵情酒色,暴病身亡。
不过也好,总好过像江夏郡王李道宗那样,卷入房遗爱谋反案,流放病死。
越过高大的门槛,进入二进院,一座宏伟的官衙出现在李绚面前,一道人影站在官衙中堂门口,一身紫袍,面容刚硬,神色冷清。
“小子李绚,见过窦翁。”李绚恭敬的对窦玄德拱手行礼。
窦玄德虽然爵位只是钜鹿县男,但他在辈分上,却是李治的表兄辈,和李绚分属同辈。
但他现在年纪已经六旬有余,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又是重权所在,李绚先一步行礼也是应当。
窦玄德伸手扶起李绚,神色一下子就和缓许多:“南昌王英姿潇洒,怪不得怀贞写信来说南昌王颇受太子敬遇。”
“怀贞兄如今身为太子千牛,前途广大,是小王所不能比。”李绚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窦玄德,说道:“这是韩王叔父写给窦翁的信,王叔知道小子路过扬州,就让小子捎信来。”
窦玄德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绚一眼,然后才接过信件,说道:“都说南昌王在神都交友广阔,诚不欺我啊!”
窦玄德之子窦怀贞,如今就任太子千牛,李绚正是因为要来扬州,所以提前拜托他写了封信。
“哪里,小子只是做事多备而已。”李绚侧头看了身后一眼,众多的都督府属吏都在看着他们。
窦玄德立刻就明白了李绚的意图,对着后面的属吏喝道:“朗行留下,其他人各归本职。”
“喏!”都督府众多属吏,立刻躬身而退。
“南昌王里边请。”窦玄德伸手请李绚进入中堂,同时问道:“不知刘公身体可好。”
“岳翁身体康健,劳窦翁挂念了。”李绚跟在窦玄德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岳翁每日寅时前就要进宫常朝,但年纪毕竟偏大,再加上早年百济高丽战事,颇多旧伤,让人不忍。”
“刘公身为宰辅,还需以保重身体为要,南昌王,请坐。”窦玄德伸手,指向了中堂案桌右侧上首的胡椅。
李绚赶紧拱手推辞:“小子怎敢。”
说着,李绚就在下首坐了下来,然后才看向坐下来的窦玄德说道:“太子殿下,也拜托小王向窦翁问安,还有相王,窦翁,不知道那件事,窦家可有决断。”
窦玄德脸色微微一变,他当然知道李绚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家中之事,自有几位兄长做主。”窦玄德轻巧的就推了出去,窦家也是大族,分长安、平陵、平阳、庆阳、奉先等诸房,真正做主的也不是窦玄德,而且究竟相王妃选谁,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真正做决定的还是武后。
窦玄德在这件事上推的轻巧,也表明了他在李绚来到扬州拜访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