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绚轻吸一口气,这些都是他的猜测,无凭无据。
但很多事情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猜测便已足够,自由心证便可!
现在距离太子丧期结束只有十余日,之后,李绚便会前往婺州。
在这個时候,带一个隐患一起上路,是好事吗?
李绚可不是狄仁杰,他可没有那种将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能力,自信和豪气。
李绚有的,除了自我记忆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提示词条。
对天阴教徒,特别能起作用的提示词条。
可以!
可以带着她一起上路,可以带着她一起去婺州。
以她作为诱饵,引诱天阴教众聚集,精心算计,然后一网打尽。
李绚抬起头,眼神之中的冷酷一闪即逝,很快就变得柔和起来。
似乎他就是个心底和善的老好人。
或许苏连翘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生命的本能在让她想逃离皇宫。
李绚淡淡的笑笑,但嘴角的一丝冷冽,清晰可见。
“郎君,回府了!”李竹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不知不觉中,李绚已经重新回到了王府。
李绚刚打开车帘,就看到了等在马车边的王府总管周胜,李绚温和的点点头,没有开口。
下了马车,李绚快步的朝书房而去,同时低声问道:“余修撰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他自己房中饮酒!”周胜有些无奈的看着李绚,说道:“府中的杂务,自从老奴接手以后,余修撰就什么都不管了,故态复萌,又开始嗜酒起来了!”
“无妨,这个时辰他还没醉,让他现在过来。”李绚说着,推开了书房的房门,直接走了进去,同时说道:“上一壶西山白露,除了余修撰以外,其他人不容许靠近。”
“喏!”周胜恭敬的退了出去,他知道李绚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余泽商议。
渺渺的茶汽在整个书房内弥漫,门外脚步声响起。
李绚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薄衫,气息懒散的余泽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看向李绚直接拱手:“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李绚愣了:“喜从何来啊?”
“恭喜王爷,兵权到手了!”余泽一句话如同炸雷一样在李绚耳边响起。
“等等!”李绚看着余泽,神色思索的说道:“本王今日在宫中遇到了淮南郡王,淮南郡王似乎并不知道外界的传言,所以相安无事,之后劝慰太子妃,雍王,英王和相王,之后离去时,宫中出事,然后和太子率更令起冲突,太子家令阎庄适时返回,事毕之后又去了尚药局,不过这倒是小事了,那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不是出问题了,只是王爷对太子的评价已传扬出宫,人言,王爷有贤者之风?”余泽说着,对李绚深深一躬。
“什么?”李绚一瞬间惊讶的难以置信,他不过随口几句,怎的就带来这么多后果。
“先贤有云: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臣不敢言像孝敬皇帝一样重于泰山,但断然不会如鸿毛一样轻浮!”余泽将李绚曾经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李绚似乎隐隐间感受得到了什么!
“传闻,史馆修撰蒋偕已将王爷之言记入史书之中:孝敬皇帝一生重于泰山!”余泽面色肃穆的再度对着李绚躬身。
他同样为李绚对太子李弘的这番评价而有所感激。
天下人亦是如此,皇帝和天后同样如此。
“所以,陛下必会赐予本王相机调兵之权。”李绚抬头看向余泽,摇摇头说道:“恐怕不只有太子的原因,天阴教今日在天津桥所做之事,恐怕还是激怒了陛下。毕竟今天是太子三七之日,民间历来有三七回魂之说,宫中虽并不信奉,但陛下震怒,扬州和越州都督府都要有所因应,怪不得……”
李绚稍微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理顺了!
“前往婺州之事已定,王爷需要开始为前往婺州做更多的准备了。不只是兵权,王爷这些日子,怕是需要和吏部,户部的官员,多多沟通了!”余泽的声音很轻,但李绚却重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