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爷倒无需担心,此时你我虽有责任,但也仅仅是下官被罚俸三月罢了,真正被免职的不是你我,是孟老!”周淮摇摇头,神色黯淡的说道:“真正为庄王诊查身体是孟老,宫中已经传旨,免去他的侍御医之职,停罪免职。”
“什么?”李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要知道,当日察觉到庄王身体有恙,他和孟藉立刻就前往宫中进行奏报。
之后,两个人便同时被排除出这件案子的调查之中,李绚被赶回了府邸,孟藉被留在了宫中……
他们两个被背锅了。
李绚还好,除了他有一个郡王的身份以外,昨日的一番动作,也彻底让他洗清了嫌疑!
所以他没有被罚俸,也没有被免职,反而是孟藉,被免掉了所有的职司!
“在下有个冒昧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周淮稍微后退半步,见到李绚脸上升起一丝疑惑,说道:“孟老医术精湛,这一次被宫中免职,未来恐再难出仕,听闻王爷即将出任婺州,还请王爷帮忙,在府中给孟老留个位置。”
李绚这一次就职婺州之后,就开始为自己的成年礼,自己的婚事,还有南昌王府正式开府做准备。
王族开府,大多在成年及冠之后,就像英王李显,在去年成婚之后,才及冠开府。
但雍王李贤,他在十七岁就任雍王牧时,就已经正式开府。
李绚这一次虽然将出任婺州,但区区一个婺州长史,哪里说得上什么开府。
“福漾兄,这是孟老的意思吗,且不说小弟这次就任婺州还未有定,就算是小弟就任婺州,府中的医官也只是本王的私人医官,若要有职,也恐得一段时日?”李绚把话讲的很清楚。
“此事倒非是孟老意思,是在下自作主张。”周淮转过身,看向尚药局的方向,叹声说道:“在下这一次虽只是被斥责罚俸禄,但基本无望再往上一步,在下倒也罢了,只是孟老的医术……太过可惜了?”
“哦?”李绚眉眼顿时一挑,之前他以为周淮将孟藉塞入到他的府中,是孟藉主动请求,甚至他还在想,这其中会不会有秘卫的一些手脚,但现在看来,这里面更多的是周淮的个人想法。
而且不止如此,孟藉的医术李绚平时也见过,虽然出色,但并非顶尖,但现在看来似乎别有隐情。
李绚稍微思索,说道:“如此,那么小弟就去拜访一下孟老,看看他是怎样的想的。”
“拜托了!”周淮微微的松了口气,苦笑的说道:“孟老此时可能刚下值,也不知道听到了消息没有。”
李绚一问,才知道,孟藉昨晚竟然又被叫做皇帝身边值守去了,今天又因为突然发生的爆炸事,所以很可能还被困在宫中,反正周淮是一天都没见到他。
可这是怎么回事,孟藉明明已经罢职了,为什么还要留在宫中?
李绚有种感觉,孟藉这个人看似很亲近,但仔细一想,你就会发觉在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迷雾。
医术,孟藉这个人最核心的,还是他的医术。
李治依赖,周淮敬仰,而李绚一无所知的医术是什么?
不过哪怕孟藉有再出色的医术,但也敌不过政治权谋,说免职就免职了。
就像李绚和周淮一样,在这件事情上,替皇帝背了锅。
虽然都说替上司背锅是好事,但遇到某些特殊的上司,如果他欠了别人人情,想的不是怎样去还,而是改如何将这个人赶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我等还是回去吧,回去等一等孟老!”
李绚伸手,周淮拱手,两人相携下了天津桥,朝尚药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