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计议新罗,釜底抽薪(2 / 2)

略作思索,刘仁轨开口说道:「水师若要前往新罗,必须在十月底前抵达,否则时间再晚,海上航行的风险就会增大数倍,故而,请陛下今夜即刻下令,登州,扬州,杭州三地水师同时准备,十月初出发,若是顺利,十五到二十日可抵达百济故地。」

李绚在后面听得满脸惊讶,从青岛到韩国,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

就听刘仁轨继续说道:「大军抵达新罗仁川后,从仁川一路东行,便可抵达七重城城下。」

李治恍然的点点头,他的目光不自禁的落到了李绚头上。

他记得当初在洛阳时,和李绚交谈,就曾经提及过韩国的众多港口。

李绚一时间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新罗必会大军围困买肖城和七重城,故而抵达新罗之后,还需将其狠狠重创,然后好从容从海上撤军,若是天气顺利,春暖花开,明年一月底,大军便可返回大唐,休整一段时间,必不耽误陛下西征。」刘仁轨说完之后,轻吸一口气。

郝处俊,刘仁轨,一文一武两员重臣,在短时间内,就将突然冒出来的困局解决的妥妥当当。

李治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侧的武后一眼,随后说道:「便如此行,诸位还有其他补充吗?」

「陛下。」兵部尚书裴行俭从重臣当中走了出来,他对着李治一拱手,然后说道:「登州水师,杭州水师,扬州水师,已经有数年没有进行远海作战,战船虽非年久失修,还也需要进行整修和加固,想要万无一失的出行,恐怕十月初出行不可,至少得多等五日。」.

战船的维修从来就不是一件的容易的事情,真到了海上,船上一个地方出事,那么很有可能会导致一整艘船彻底淹没。

「三日,朕只能过给你三日时间,十月初四,船队必须出发。」李治必须妥协,这是现实问题,但他紧跟着说道:「可以调遣工部和将作监的工匠前往协助。」

「喏!」裴行俭躬身应诺,随后继续说道:「陛下,诸水军如今人员只有齐整时的七成,另外还有老卒退役等一干之事,此次东援还需要大量征兵……需遣大员亲往处理,如此才能不耽搁出发之事。」

「朕记下了。」李治点点头,裴行俭的话他记下,但究竟派谁去处理这些事情,还真不好说。

李治的目光看向在场众人,最后目光在李绚的身上一掠而过,随即看向了鸿胪寺

卿刘伯英。

没有丝毫迟疑,鸿胪寺卿刘伯英立刻站了出来,对着李治拱手道:「陛下,撤军一事既然妥当,那一战之后,大唐和新罗之间的藩属关系,也需界定,如今新罗请罪使还在长安。」

「令他明日离开长安,押送登州,之后大军带回新罗。」李治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眼底深处的厌恶毫不遮掩。

钦钝角干这个新罗请罪使的身份着实令人讨厌,他在长安请罪伏法,可新罗国内却积极的整修兵防武备,甚至暗中鼓捣百济降将背叛,攻击安东都护府的驻军,李治没有立刻斩了他,已经是他天皇仁慈了。

只是这个人,也未必就完全没用。

以他对新罗的了解,应当能够很快帮助大军进发和撤离。

大唐手上虽有新罗文武王之弟金仁问,但金仁问离开新罗毕竟多年,对新罗高层的政局变动了解不多,但年初才从新罗来的钦钝角干就不一样了。

「陛下,臣奏请,派一大员,在大军后撤之际,与新罗谈判,界定藩属关系,同时拖住新罗脚步,让其不敢随意妄动。」刘伯英对着李治微微拱手,然后退回到了班列之中。

听完刘伯英这么说,李治顺势看向了李绚。

在场众多臣工,也在同一时间看向李绚。

今日如此大事,却将李绚一个检校鸿胪寺少卿叫过来,自然是有难题要交给他。

甚至所有人都明白,如今此番之言,先前在刚接到安东奏报时,皇帝就已经有此想法,鸿胪寺卿刘伯英现在不过是代他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而已。

即便是战场不胜,也要有人能拖住新罗,在婺州梅岭关表现出色的李绚,就落入李治眼中。

然而,当众人看向李绚时,却看到他正紧皱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整个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但就在这个时候,李绚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喜意,一丝难以控制的喜意,谁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

「南昌王。」李治威严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响起。

李绚瞬间回神,向前站出,同时拱手道:「陛下。」

李治点点头,随后开口:「朕令你即刻回返东南,整合水军,修缮战船,招募兵士,于下月初五日,率军前赴东岛,于十月下旬抵达仁川港,与大军汇合,于安东镇抚大使李谨行麾下听令,协助大军撤离,以及与新罗商定两国藩属和进贡事意。」

「臣领旨。」李绚立刻肃穆拱手,没有丝毫犹豫。

李治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看似随意的问道:「朕见你刚才思索,似乎略有所得,不知想到了什么,能否告知于朕。」

李治的声音很平静,但李绚却不敢丝毫懈怠,他赶紧拱手道:「臣有罪,殿前失仪,请陛下降罪。」

李治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你说。」

「喏!」李绚轻吸一口气,说道:「臣之前其实是在想,是否有不需大军渡海前赴东岛,便可解决安东都督府撤军之事?」

「哦?」李治脸上神色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想到李绚刚才一脸喜意的模样,李治赶紧问道:「南昌王可是有所得?」

「臣不过是一二妄念罢了。」李绚微微苦笑,但在李治的期待下,他还是缓缓的说道:「陛下,新罗所以在此时进犯我军,不过是吐蕃在后唆使罢了,让其有得利之望,可若让其绝得利之望,甚至自身难存,其自然会伏底认罪,不敢轻起战衅。」

「除了调动大军,南昌王竟还有其他之法?」一阵沉默不言的武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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