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极脸色一僵。
“吐谷浑已经被纳入大严版图,那么原居民便是大严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何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是说你觉得吐谷浑从来就没有被纳入过大严版图。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为何我听说赈灾只分发几粒米的稀水粥?”
赵云极早就暗访过了,赈灾点是在王子发到达后建立的,连遮雨棚都不搭建一个,并且吃的粥里头就几粒米,基本全是清水。
粮食,钱财,当然是被王子发贪污了。
靖州知府呵呵一笑,“钦差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咱们都是按照律法办事。”
赵云极懒得和这种小人物废话,来到铁锅旁,看着里头的米粥,拿起筷子往上一插。
“好,要按律法做事是吧?筷子倒了脑袋就掉。”
说完,松开手。
然而,筷子没有倒,这锅米粥相当浓稠。
靖州知府满脸得意。
“钦差大人看到了吧?筷子并没有倒。下官虽然是从大严小地方派来此地管理吐谷浑贱民的,人为言轻,相当于流放,但心里一直对陛下对大严念念不忘,想着能早日回到大严,所以又岂会在这里做触犯大严律法的事情?”
“不敢,我等不敢。”其他地方官员跟着附和。
有人趁机倒苦水,有人趁机表忠心,总之,矛头全都对准吐谷浑难民,表示他们大严人在这里管理原吐谷浑贱民,很是为难。
赵云极奇怪,看了眼没有倒下了筷子,整个人懵逼。
什么情况?前段时间他暗访的时候,粥分明稀的不得了,几粒米,一大锅水,光可见底,今天为何会这般粘稠?
赵宣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暗自摇头。
赵云极对这方面的经验相当不足,被骗了。
当即,赵宣在喜公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喜公公恍然大悟,点点头,上前将剩下的铁锅掀开,只见那些铁锅里头的粥,如同清水。
赵云极脸色阴沉,立刻领悟,这群贪官污吏全部精明的很,为了应对朝廷突击检查,每次赈灾都会特意熬一锅浓稠的白米粥。
平时浓稠白米粥盖上锅盖,压根不给灾民吃,但凡上级检查,再将浓稠白米粥的锅盖掀开,让其检查,反正灾民们吃的必然是清水。
不仅如此,为了让政策看起来像点样,多点分量,这群丧尽天良的贪官,还会在米里参杂沙子。
赵云极用勺子从锅底狠狠一舀,发现全部都是泥沙,怒火中烧,头皮炸裂,虎眸圆瞪。
这麻痹的,是人吃的东西啊?畜生都不吃的东西,居然给人吃?
他厉声呵斥:“解释,我要解释。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靖州知府看到事情败露,面露惊恐。
“我,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什么都不清楚,又不是我在这里赈灾的,我只是负责管理靖州的治安。”
赵云极勃然大怒。
“赈灾粮食里头掺着泥沙,是杀头大罪。”
靖州知府额头渗出冷汗,“谁说这是泥沙的?这分明是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