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发真的刚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污赈灾粮钱?
其实,赵宣先前就知道王子发是贪官,并且也有可能和陈其石勾结,所以故意让王子发当钦差,目的就是将他铲除。
原本以为王子发会稍微收敛些,毕竟这次的赈灾粮钱,整整五千万两。
王子发即便浑水摸鱼,也不可能尽数贪污到口袋里,而给百姓的寥寥无几。
现在,显然是不将他这天子放在眼里。
想着如果被发现了,大不了就不回去大严。
赵云极满脸悲愤,提起王子发就恨得咬牙切齿。
王子发的胃口比赵宣想象中要大的多。
赵云极咬牙开口:“他吞了九成九,仅剩零点一成用来赈灾。”
赵宣瞳孔猛缩,这么大的胃口,就不怕撑死。
“走,随朕去会会。”
赵宣猛然起身,离开客栈,骑着马来到城外。
轰隆。
此刻,天下起飘盆大雨,夜色如墨。
靖州外,难民密密麻麻,站在雨中等待救济,他们眼神麻木,衣裳破烂,其中大体都是老人孩子,在雨水的洗礼下直打哆嗦。
遥遥望去,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开阳花。
春天是希望,开阳花开的很美,香气醉人。
但如此美丽的开阳花,却是妥妥的恶魔。
在百姓眼中,开阳花是吞没了他们种植粮食赖以生存的恶魔。
倘若是靠天吃饭,收成不好,遇到水灾旱灾也就罢了。
明明今年风调雨顺,本该是粮食大收的太平年,而他们却成了难民,拖家带口,忍饥挨饿,在瓢泼大雨中对冒着热气的大铁锅望眼欲穿。
赵宣看到这幅景象,心很难受。
这些人,是吐谷浑的原居民,但吐谷浑已经被纳入大严版图,原居民也是他的大严子民啊,他的子民变成这样,他又岂会不痛苦?
他的眼眶顿时红了,身体阵阵发抖。
秦纪不是没有见过灾民,当年黄河决堤,到处都是灾民。
可现在,大严版图太大了,有天灾很正常,但吐谷浑没有天灾,有的是人祸。
天灾,老百姓们可以接受,众志成城,心怀希望,渡过天灾,人定胜天。
可人祸,老百姓们除了绝望,没有别的。
他们的土地被种上了开阳花,可想而知,除了今年,日后的每一年估计都不再有粮食。
喜公公见状,大拳紧捏。
“可怜的百姓,干嘛不反?干嘛要看到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被种上开阳花?”
喜公公虽是身体有残缺的太监,但体内有一股男儿该有的血气,若是他遇到不平事,即便不要这条性命,也必然用命扞卫。
所以,他看到被欺负的灾民,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阵阵叹息。
赵云极苦笑。
“肯定是有人反抗的,否则又何来的反严军?大部分吐谷浑百姓都很朴素,习惯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