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岁看见来开门的周洵,扫了一眼室内:“叔叔阿姨休息了吗?”
时间已经快接近零点,他先前其实怕太过打扰,都犹豫要不要给周洵打电话。
“旅游去了,九月以前都不会回来,家里只有我一个。”周洵给他拿了双新拖鞋,“穿这双吧,我没用过。”
姜留岁进了客厅。周洵朝冰箱的方向走去:“你想喝什么?可乐还是果汁,或者水?”
半天没等到回应,周洵从厨房里疑惑地探出头看他,不料姜留岁语出惊人:“……想喝酒。”
“……”
行,这回看来是真的摊上事儿了。
周洵给他倒了杯白水,放到茶几上:“就你那酒量,你想喝醉之后告诉我银行卡密码?”
姜留岁清醒过来,也知道一醉解忧不现实。他一语不发地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涂鸦马克杯。就在周洵以为他开始神游天外的时候,姜留岁突然道:“贺逾景跟我告白了。”
周洵:“噗!”
他才打开易拉罐,正在喝可乐,这下整个人直接被呛住。周洵咳嗽咳了半天,姜留岁实在看不下去,伸出手帮他拍了两下背。
“咳咳……咳!你再说一遍?谁跟你告白了?!”周洵无暇顾及自己的情况,“是我想的那个贺逾景??”
贺逾景新专发行那天,发布会结束后居然私下给姜留岁打电话,周洵当时无意中看见十分惊讶,只当他俩的关系真的很好。
毕竟放在姜留岁身上,几个月就和大明星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但是告白……?
或许是受沈思嘉影响太深,周洵没忍住操了一声,一瞬间想的竟然是这消息要是被外人知道,今晚估计得直接炸了。
周洵冷静下来,看着他的样子很快有了数:“你拒绝了?”
“对。”姜留岁说完,忽然叹了一口气,“但我心里很乱。我其实……”
尽管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和贺逾景相处非常愉快,并不想打破这段意外建立起来的关系,还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即使心绪混乱,有一点姜留岁却十分清楚:他并未怀有跟贺逾景同等的感情,再不想走到这一步,也不得不拒绝。
周洵沉默片刻,一针见血道:“你不会觉得,跟他闹掰了很遗憾吧?”
周洵见他竟是迟疑地点了点头,这下子真的感到了反常。
但转念想想,贺逾景跟他关系不一般,姜留岁以前也没拒绝过这么要好的朋友,觉得烦恼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周洵安慰道,“他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新鲜。而且……你的样貌实在太出众了。”
哪怕是贺逾景,也未必能够免俗。
周洵:“我不是说他只看中外表,就是……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以贺逾景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么强烈地喜欢一个人,说不定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被姜留岁的容貌所吸引。
姜留岁这副皮囊完全可以用活色生香来形容,再加上性格看似温软无害,异常招人惦记。
“我知道。”比起旁人,他更清楚自己外表的吸引力。姜留岁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最后轻声道,“他要是一时兴起也好。”
周洵见姜留岁低垂着眉眼,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再言。
他知道因为冷漠的家庭环境,姜留岁并不想再建立一段亲密关系。爱情和友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会彼此依赖也彼此占据。况且姜留岁跟贺逾景才认识三个月,自然不可能答应恋爱。
他其实隐隐感觉贺逾景并不像那么肤浅的人。但周洵更向着姜留岁。
作为朋友,就算察觉到其中的微妙,周洵也不会直接说出口。
阳台上忽然传来刨门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顺着声源转过头。被关禁闭的雪球好像才发现姜留岁,这会儿十分兴奋地张嘴哈气,两只毛茸茸的白爪子不断抓挠阳台的玻璃门,大尾巴更是疯狂摇摆。
姜留岁迟疑道:“雪球是不是又长大了一点?”
周洵:“她四岁半,早就长不大了。可能最近毛比较蓬。”
雪球拼命刨动玻璃门,目光死死锁定姜留岁,一副恨不得冲进来钻进他怀里的样子。
在这个距离看狗,姜留岁还是不害怕的。
“不可以哦。”被狗狗表现出来的热情感染,姜留岁露出了来周洵家里的第一个笑,“我们就这样保持安全距离。”
他已经浑浑噩噩了好一会儿,不想再继续烦恼。姜留岁端起周洵给他倒的水喝了一口:“这件事就这样吧。先别告诉沈思嘉。”
周洵应了一声。就算姜留岁不说他也不会提,以沈思嘉的承受能力,还是不要让她知晓为妙。
姜留岁见他答应得爽快,终于有了点儿调侃的心思:“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沈思嘉告白啊?”
“……”说到自己的感情问题,周洵郁闷道,“别提了,她眼里只有贺逾景。”
自从认识以来,姜留岁就觉得自己这两个朋友十分有意思。沈思嘉傻乎乎地把周洵当竹马,每天当着周洵的面哥哥长哥哥短。周洵闷着不说,姜留岁却看得很清楚。
似乎也想到这一层,周洵好笑道:“虽然理由不太一样,我最好的两个朋友现在满脑子都是贺逾景。”
沈思嘉就算了,能让姜留岁在意,周洵都有点佩服:“贺逾景这人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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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连溪一下夜戏,旁边的助理忙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溪哥,您电话刚才一直在响。”
池连溪拿过手机,本以为是哪位狐朋狗友大半夜约他玩第二场,没想到未接通话那贺逾景的名字赫然在列。
哟。
少爷给他打电话了。
想到今天应该是他的首场演唱会,池连溪有点稀奇,他边走边回拨过去,那边一反常态立即接听。
“怎么回事儿啊景儿,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池连溪不等他说话,先嘴贱了一句,“你不应该正春风得意吗?我们副导都特意去看你首场了。”
贺逾景没接他的茬,即使被叫了恶心的称呼,语气却十分平静。就像在死死压抑着什么。
“有空没?”
池连溪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收敛起调笑的口吻:“刚拍完戏,有空。”
贺逾景:“来陪我喝酒。”
池连溪迟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跟团队开庆功宴?”
“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在说庆功宴……”贺逾景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又立即沉下去,阴恻恻道,“本来约的人不要我,你来跟我凑合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