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第 244 章(2 / 2)

希利尔垂下睫毛,双手放在胸前,他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枚主教戒指,他摩挲着戒指作壁上观。

那胖教士越说越激动,道:“而主如此仁慈,不止给我们自救的力量,还给了我们这些圣物——”

胖教士看宫理一脸无语,还反问道:“西泽主教怎么看呢?”

宫理摇头:“我没有什么看法。”

周围一圈人都皱眉,似乎觉得她的态度不虔诚。

……靠,她说没看法就觉得她不虔诚,你们梅毒三期就虔诚了?

宫理不可能骂出口,而且她早就有一套玄而又玄的歪理专门对付这种教|徒,她眯着眼睛有些鄙薄又施舍的看着他们,轻声说:“主不会让自己被看见,不会给我们使命与任务,它不会和我们耳语,更不会予我们慰藉。”

她缓缓道:“以自身诠释主,就率先假设主需要对我等人类抱有‘目的’。你觉得配吗?”

果然希利尔与众多教士都有些惊讶,胖教士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词来应对宫理,梗着脖子反问道:“那,主是什么?”

宫理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却云淡风轻道:“主在微笑。”

不明所以,不明所以就对了。

越简短越听不懂越不好反驳,真要是对面胖教士再抓着问,她就摆出一副“你水平不够,你道行不深”的神秘微笑。

这就跟卖成功学的课是一回事儿。

希利尔目光从惊讶转为平静深思,他手指摩挲着戒指,半晌轻笑起来,道:“西泽神父很适合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啊。严苛、神秘又充满讥讽,或许真正的主的信徒就应该如此。或许在这个时代,您会比我这样的人更吸引目光。”

宫理:“……?”

难道不是因为长得够帅吗?

希利尔适时拉回话题:“您能尝试追踪一下这个法器的碎片吗?如果感觉到不适也可以停下来。”

宫理没有太多废话,将那青铜碎片捏在象牙质的手掌中,在许多教士好奇的目光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青铜碎片的历史在往前倒,她看到这些人是如何在黑市上把这个碎片跟着其他的破铜烂铁假文物一起买回来,又小心翼翼的安置在修道院的地下。

她也看到了更早之前,这片碎屑似乎经过了几双手,许多研究它的人或对此不屑一顾的人。它甚至还滚进过下水道,直到往前倒带,看到它从本体上碎裂的那个瞬间。

宫理听到一声惊呼:

“操!这他妈不怪我哈,拿胶给它粘回去吧,哎呀,糊弄糊弄算了。”

……?

宫理尝试将视野拉远,先看到了潮湿的沟渠与沟渠上盖的铁栅格,然后是湿漉脏污的地面与轰鸣的机器声。

她看到了地上蜿蜒的水管和数台巨大的洗衣机,有个打手模样的男人从地上捡起一个青铜缶,另外有人手指在往沟渠里伸。而青铜缶上有块断裂的痕迹,是摔落时,一块五六公分的碎片甩出去,并从铁格栅的缝隙里掉进沟渠中。他们手指使劲儿抠,也勾不上来铁格栅下的碎片。

打手道:“老大!您小心一点啊,这么大个东西怎么就能摔了呢——”

真正失手不小心把青铜缶打碎的罪魁祸首正在那儿抽烟。他脸上带着个爱心形状的粉色墨镜和金属耳环,花衬衫扣子解开两三颗,斜靠着桌子,将手上的血污蹭在桌布上,嫌弃道:“我哪知道这玩意儿上面全是又粘又滑的血,恶心死了。啊哦,洗衣机要放水了!”

宫理沉默了。

她在这个碎片的历史中看到了很多张人脸,但没想到还能看到熟人!

这玩意儿流通进黑市的时候,还从凭恕手里转过一道吗?!

水流顺着沟渠涌来,直接将这枚碎片卷进了下水道,但她还是听到了凭恕嚷嚷道:“找个颜色差不多的橡皮泥沾上去糊弄糊弄算了,今天反正也是打包跟别的东西一起卖给老c的——”

再往前倒带,就是这个青铜碎片还在本体上时的事情了。它其中曾经盛满过黑红色的血液……

难道刚刚宫理嗅到的血腥味就是来自这个青铜碎片?

她有些头晕目眩,再往前追踪也对追查意义不大,能追溯到的重要的节点,应该就是这东西被卖给了凭恕口中的老c。

宫理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看向希利尔:“它似乎是被一个黑市头子失手摔在地上,才变成了碎片与本体分离的。在那个时候,那个黑市头子说是要卖给老c……但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很可能都是好几个月前了。”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凭恕都跟她去北国旅行了。

希利尔:“应该是,这个碎片已经放在地下室将近半年了。如果你见到那个黑市头子,你能认出来吗?”

宫理:那太能了,不久之前我还跟这张脸睡在同一辆车里呢。

宫理点头:“那个男人长相或者说打扮很有特色,如果我见到的话,应该可以。”

希利尔微笑:“那么,西泽神父,你是否想要亲自来追查圣物,一般来说我们都是分组去追查多个圣物,您未来也会是渊前修道院的一员,可以熟悉一下我们的工作。”

宫理想了一下,只要向凭恕问话,应该很容易能查到这东西,如果能找到也算是赢得信任的敲门砖了。

宫理没有异议,但她并不着急答应,做出了思索的样子。希利尔道:“正好,我们之前追查圣物的某个小组,也失去了一位组员,您作为新来的主教,或许可以和他组成一队。”

宫理抬起眼来,忽然鼻尖嗅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墙那边走过来,他似乎一直坐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这里的声音。

宫理甚至以为那是一头刚刚撕咬过动物腹部的巨狼,但……那是个男人。甚至可能是宫理见过的男人,她看到沾满血污的脏金色头发,以及一双了无生气的碧绿双眼。

他似乎穿的是某种轻薄的铠甲,外面又披了一件带毛领的破烂披风,披风下摆如同连筋带骨的血肉一样浸饱了血,碎成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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