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 179 章(1 / 2)

凭恕:“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平树了吧,他要不是我的另一个人格,我早就弄死他了!”

怪不得凭恕夺回身体控制权后,在平树的房间里写满了辱骂的话语,他对平树态度如此恶劣。

宫理却笑起来:“是吗?我还挺感兴趣的,如果平树没有阻止你,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炸塌了一栋大楼——万城中心最高建筑倒塌,死的人恐怕上万都不止吧,上万哎,你们那半吊子的复仇应该让这么多人跟着去死?周围可能有别的大楼被压垮,瑞亿的保洁、街上的路人、来谈生意的普通人,众生平等的跟瑞亿的员工一起压成肉泥。粉尘震动与塌陷还能毁了下城区。你如果成功毁了瑞亿产业的核心也就算了——但最后你只是炸了个金库哈哈哈哈。”

宫理像是得了什么乐子一样大笑出声。

凭恕紧盯着她。

宫理晃着脚:“真的很好笑的。你隐在背后不露脸,‘山冶帮’会变成最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甚至可能那几座北方城市遭到更惨烈的报复。瑞亿还不会垮台,甚至连你最想毁掉的元宇宙业务都运转正常,哎,就只有死神的kpi超额完成,赢麻了。我很想看看你那时候傻眼的样子,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

凭恕咬牙:“……所以你支持平树?”

宫理笑:“哎,别在这儿问我立场,你们当年那些事儿我又没参与。我就是看乐子的。不过我猜,这些年平树和你都在心里问过自己吧,要是当年做了另一个选择会怎么样?”

凭恕和平树已经在这具身体里因为这个困境,彼此指责辱骂了太久——或者说是凭恕单方面指责辱骂平树,而平树总是沉默着。

这些年凭恕细想来,恨归恨,但又似乎无解。

因为凭恕的计划哪怕走向最好的方向,他没有炸塌瑞亿大厦,但“山冶帮”的几十个人也会自爆赴死,也会毁不掉元宇宙服务器。

而在平树本来的计划里,他恐怕没想到那群“山冶帮”的人,会在计划不可能成功的情况下还去自爆。如果不自爆,炸弹就不会被瑞亿发现,他们就有概率全身而退。

面对瑞亿,他们两人的选择都是不可能成功、不可能有好结果的。这其实也像是那些想要反抗庞然大物的组织,在做出行动前就因为路线选择而内斗一样……

若非千古奇人,普通人如何引领革命?

若不是势力之间的对撞,如何击沉瑞亿这样的巨船?

凭恕烦躁的捋了一把头发,道:“不过现在,瑞亿早就顾不上我这个五年前的恐怖分子了,挺好的。几个月前,‘山’联络上了我。”

“山”没有怪罪当年的事,毕竟地下根本就不是元宇宙的服务器,那个计划当年就不会实现。

但五年之后,“山”显然有了更大的棋局,ta笼络了更多的人,也不会再信赖任何人。凭恕也无法了解到ta计划的全貌,ta这次只是以重金请凭恕再帮忙做些事。

爆破瑞亿副楼的几个最近安保中心和数据中心;帮忙联络一些可靠的人物;购入一些武器设备等等。

凭恕道:“但其实我们联络的时间并不长,很明显ta早就有计划了。怎么说呢,这次我参与的比较外围,并不知道ta的计划。而且我猜测……除了ta自身,这次动用的各方势力,没有一个人能纵观全貌。”

宫理皱眉:“你竟然还愿意帮‘山’做事?招惹瑞亿的下场已经很明显了,我以为你不会想再掺和了。而且……如果平树想要继续压制你,他是做得到的,为什么……”

凭恕眼睛看向远处,厂房轮廓远处是霓虹广告照亮的万城夜空,这座城市的夜晚从来都是当期投放最热门的广告的颜色。他声音有点轻:“我不知道。平树只是跟我说了一句,说

这么多年,‘山’竟然从来没有放弃过报复瑞亿。”

“我也才知道,早在五年前爆破计划之前,‘山’似乎就用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反击瑞亿。但……听说几乎都失败了。多少人都在这样的庞然大物前认命了,ta却憋着一口气,从未放弃。”

宫理感觉到,这背后似乎还有一条线,连着山冶帮、瑞亿、元宇宙和平树。

瑞亿到底在北方做了什么,为什么“山冶帮”选择用这么惨烈的方式,像死士一样报复瑞亿?

那些事,是不是凭恕和平树,都用他们的眼睛亲眼看到过?

五年前的疯狂与对立,到现在似乎二人又有殊途同归的倾向。平树会不会很失望,因为保护自身而诞生的人格,在强大后就开始不把上万人的性命当回事儿,他是否觉得自责……是否认为自己要承担这份责任。

现在凭恕跟她说这些,平树在听吗?在看吗?

凭恕又低头嗤笑起来:“哈。但这次其实又失败了,不是吗?看看这个仿生脑袋,池昕是不是不会死?”

宫理点头:“对。他体内有信号接收器,说明他意识体是在线上控制身体的,并不像我是有个芯片在脑子里。”

凭恕:“你确定?那你头打烂了就会死吗?”

宫理:“应该是吧,否则我到春城的时候,早就因为信号传输不进内部而掉线了,我的意识体肯定就在这具身体里的。”

凭恕透过墨镜偷偷看着宫理,他没想过自己有机会会对当年知情者以外的人讲述这些。他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说多了,他明明根本不信任宫理:“那你那边的消息呢?我的都说了。”

宫理咧嘴笑起来:“我耍赖,我不要脸,就不告诉你。”

凭恕:“……!”

但她笑得这么混蛋,似乎又把他的心情从沉重烦躁的过往里拉了出来。

宫理看着他震惊后悔又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心情大好:“不过只能告诉你,我推测栾芊芊就是‘山’,她跟我提到过‘五年’这个词。但我也不敢确定,甚至咱们都不知道‘山’到底是谁,会不会栾芊芊也是假身份。等我了解更多的时候,我可以再跟你说。”

“靠!你这也叫情报?你说了半天不就只说了个猜测吗!”凭恕发现了,宫理对气死他这件事很感兴趣,他越不爽,她就笑得越开心。

而他看到宫理那一副寻乐子的表情,就心里恨也说不上、气也会消散,只是乱糟糟的想再招惹她,想再跟她斗嘴。

凭恕相当没素质的把餐盒和可乐杯扔在地上,拉开车门:“滚吧,我不会帮你的。”

宫理身子一歪,靠过去:“凭恕弟弟,好让人伤心啊,明明我们是站在一边的,你宁愿帮‘山’也不愿意帮我,是我给的不够多吗?要不然我可以陪你一晚,好不好——”

凭恕恨不得从她臂弯里钻走:“宫理!你他妈离我远点!我比你大,谁是你弟弟!”

宫理笑得擦了擦眼角的泪:“缪星姐姐我今年都三十二了,我以为你就喜欢我这种轻熟款的呢。”

她离得太近了,凭恕浑身汗毛直立。

凭恕一直特别不愿意去端详宫理。哪怕他在平树身体里时,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看宫理,他也不愿意看。

他讨厌她的眼神。

柔和放松时不是在看他,奚落得意时又像是要剖开他,这是个攻击性很强的女人,跟他水火不容。

但这会儿,她好像攻击性比之前小了不少,促狭大过抵触,逗弄多过厌恶。

宫理本来笑嘻嘻的,看到凭恕转脸看她,四目相对,她微微一愣,条件反射的收回胳膊去,又后退半步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凭恕:“……”靠,她不会看出来了什么端倪吧。

理摸着自己的胳膊,像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呃,你还真把我当成缪星了吗?什么眼神嘛?你再这么看我,我可能又会忍不住动手打你——”

凭恕看她,翻了个白眼:“那我就赌你是要报复瑞亿。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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