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g!bong!
一连串鞭炮般的爆炸声与人群的尖叫,整个靠近红毯与游行队伍的那十几米高的玻璃幕墙裂开细密的蛛网,而后如暴雨般碎裂摔下来!
如此硕大的玻璃砸在地上,脚下地面都在震颤,宫理怕被飞溅的玻璃划伤,缓了缓等到没声音才抬头。
头顶的装置艺术像是被风吹动的湿透窗帘般缓慢沉重地晃着,随时都会掉下来般。晚会厅大半断电,碎玻璃碴洒满了地面,外头湿冷的风直接灌进了会场,更重要的是那些游行的人死死盯着被炸开的玻璃。
晚会厅就在一层,他们可以直接冲进来。
宫理感觉不妙,拽了一下栾芊芊的胳膊,栾芊芊抬起头,她头发上沾了许多玻璃碴,虽然震惊但也没有失态尖叫。栾芊芊看到那些游行的人冲过电子围栏往这边跑过来,也知道事情厉害,提裙急急道:“跑!”
但有些人已经挤进通往出口的回廊里,还有好多明星、导演或经纪人还傻在原地,宫理喊道:“不要留在这里!很危险!”
会场拉起了警报,回廊上各个展映厅里都有人跑出来:“发生了什么?!怎么样了!”
柏霁之正看电影入迷,对着缪星的那段戏忍俊不禁的时候,就听到了警报的声音,他连忙摘掉了半vr眼镜,立刻从座舱内起身,几步奔到前排,要带宫理离开。
莫顿正摘掉vr眼镜环顾四周,表情茫然,而宫理的位置已经空了!
柏霁之如临大敌,几乎是瞬间化作一团黑雾,只短暂在中间一排的座舱上出现一瞬间,脚尖在座舱顶部一踩,人便朝出口窜出去。
外头宽阔的回廊上已经乱作一片,许多明星着装不便,奔跑中摔倒的都有,回廊尽头的晚会厅内部竟然有烟花炸了起来,甚至还有火烧起了地毯,大批暴徒在往晚会厅的墙上扔油漆弹。
柏霁之逆着人群往那边走,他知道宫理肯定能保护好自己,但不看她无事,他就无法心安。
他拨开人群,然后就看到了宫理一边撕扯着不便的黑色长裙,一边往外走,柏霁之刚刚松了口气,就看到紧接着就有游行的暴徒已经追入了回廊。
其中一人认出了缪星,竟然笑起来,抬脚就踩住了她没完全扯断的裙摆,朝她伸手。
宫理转过头去,那暴徒说了一句什么,宫理竟然笑起来,她鞋跟往后一踩,踩住从膝盖处破碎的裙摆,另一只脚猛地一抬,高踢向那暴徒的下巴!
暴徒应声倒地,宫理也高抬腿的动作扯烂了裙摆,她利落收脚,转过头来。柏霁之松了口气,正要迎上去,宫理却从他身边一让,陌生人般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几不可闻的话语:“你是方体干员。”
柏霁之回过头去,宫理已经顺着走廊往经纪人们休息的房间走去。
他是方体干员,所以现在应该做的是制止暴徒,及时要求救援并干涉。
柏霁之眼睛一垂,身影化作一团黑雾,朝浓烟滚滚乱作一团的晚会厅而去,那里还有因为爆炸昏倒的人群。
宫理刚到经纪人所在的休息间门口,就看到酸糖慌手忙脚地跑出来,还背着大包小包,甚至没忘了她的备用衣服和咖啡杯。
宫理笑了:“你没预言一下?”
酸糖胳膊上挂着七八个袋子,欲哭无泪:“我哪能想到要预言呢!姐,你是爆炸中心,是动乱风眼吗,怎么跟你在一起天天日子这么刺|激呢!咱们快走吧,好好一个首映怎么闹成了这样。”
宫理接过一些东西,对耳机那头有些慌乱的红毯计划组道:“你们在附近的人赶紧来平息事态,方体在这么大的动荡中不露面肯定又要被诟病。只要有战斗能力的都出动,不用管我。”
那边的队员连忙应答:“好,我们也发起内线警报让附近的干员赶到。别着急,我们派车去接您!”
宫理在人潮中,拽着酸糖的胳膊往外走,路过洗手间门口,她垂了垂眼睛,对着耳机里的组员笑道:“对了,金建业还在洗手间里,你们要是那么不想让他死,就来救他——”
耳机那头:“什么?不、宫姐这,我们其实没有……”
宫理笑道:“别装了,你们没打算让任何认识缪星、了解缪星的人消失,不是吗?咱们都心知肚明。”
酸糖傻乎乎地望着宫理:“哈?金建业,那个土老板,他又来找你麻烦了吗?”
宫理没空给她解答问题,但宫理跟酸糖快跑到会场出口时,才发现在一些明星跑出去之后,剩下的人不敢往外跑了。
外头的红毯上有更多的暴徒,但也有一些保安用防弹盾牌隔断出一条窄路,前一波跑出去的人被不知名的能力者暴徒召唤的地刺所伤,窄窄红毯上多了好几个伤者,剩下的人就缩在会场大门处不敢跑上红毯。
明星中虽然也有近一半是能力者,可这世上绝大部分人的超能力都不适合战斗,他们那些能一秒化妆、能穿鞋从不磨脚、能速记台词的超能力也不可能挡子弹啊。
宫理在门口看到了栾芊芊,她头上发饰也掉了不少,正站在门口,扶着一位受伤的经理人,似乎下定决心要往红毯那边跑。
宫理正靠近门口,也想观察一下外头的环境,打算带酸糖冲过去,忽然从靠近门口的一处花坛里,窜出一位手持老式机|枪的暴徒,他不知何时埋伏或绕过保安到达此处,狂笑着站在会场门口对着回廊内尖叫一片的明星。
什么游行会带机|枪!
那又是什么样的大活动会连护场的民间超能力者都没有,瑞亿请不起吗?!
暴徒上膛,就要对着挤在会场门口的明星们扫射,但他并不是个用枪老手,上膛动作慢了半拍,宫理离他有个三五步距离。
她没等,突然扯掉自己胸口点缀的锆石,朝暴徒枪手冲去,酸糖几乎要尖叫出声,就看到在枪手即将按动扳机之前,宫理手猛地往上一抬,在那枪上推了一把。
酸糖本以为会一串子弹打到天花板上,但那把老式机|枪只发射了一枚子弹,就卡壳了!只爆出一团不明的机械声和黑烟,再按扳机也没有反应了!
暴徒似乎觉得有了机|枪就天下无敌,在方体干员来之前谁也别想挡他,哪里想到这个女人就推了一下他的枪,机|枪就变成了废物铁棍!
他狂怒的按动扳机,挥舞着枪,也惊诧的看向缪星,似乎想起来——这女人是不是在最近要上映的电影里演了个很厉害的女特工……
众多明星发现暴徒手里的枪卡壳了,也长松一口气:“……说缪星在新电影里是没用替身,看来真的没说错。”
“她这动作,简直是跟刚刚电影里一模一样啊!”
许多明星惊诧地窃窃私语,望向缪星。
“血!血哈哈哈哈哈!你要感觉幸运!你流了血就不是仿生人——!”那暴徒指着宫理狂笑,宫理一转头,就瞧见自己手臂上被流弹划伤,一道伤痕在往下流淌着鲜红色的……导液。
宫理头皮麻了一下。
现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
如果她的导液也是蓝绿色的,此时此刻会经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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