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梅霍拉达侯爵又眉梢一扬道。
“不过,铸币税可是明朝财政的一个重要收入。”
“我们大量的仿造他们的银币,无疑会使得他们的铸币税大减,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们再拿着这些个私铸出来的银币,去找明朝人贸易,明朝的皇帝陛下,恐怕会因此,而滋生出来不满吧?”
“这个问题不大。”
梅霍拉达侯爵说道。
“我们铸造出来的银元,跟明朝人的银元是一模一样的。”
“又不是掺假的假币。”
“明朝的皇帝陛下,为何会生出来满呢?”
“至于铸币税?”
“美洲的白银又不在明朝的皇帝控制下,他本身就收不到铸币税。”
“我们把这些白花花的白银,铸造成银币,送入到了他的国境内。”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呢?”
……
“皇上,查出来了。”
当新西班牙王国,正决定与大明朝缓和一下关系的时候。
大明朝那边,财政部尚书高宏图,步履匆匆的步入到殿内,然后一拱手,朝朱慈烺禀报道。
“陛下,查出来了,这些个私铸的银元,是从美洲那边流过来的。”
“美洲?”
朱慈烺一惊,有些不可思议。
“是咱们的美洲殖民地?”
好嘛,朱慈烺下意识的以为,是美洲殖民地那边,在私铸银元。
“陛下,并非是美洲殖民地。”
高宏图赶紧摇头,他解释道。
“是从新西班牙王国流出来的。”
“新西班牙王国?”
朱慈烺顿时恍然,他板起了脸。
“这个新西班牙王国与我大明朝早就断绝了贸易,他们为何要私铸我大明朝的银元?”
“还有,既然是新西班牙王国私铸的银元,为何,会跑到我大明朝这里?”
“陛下有所不知。”
闻言,高宏图赶紧的耐心解释了起来。
他说道。
“这并非是新西班牙王国的官方所为。”
“而是……”
“而是什么?”
朱慈烺眉梢一扬,高宏图赶紧解释。
“而是嘉定伯他老人家的生意……”
“哦?”
朱慈烺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来,周奎那张吝啬猥琐的面孔,他顿时冷哼道。
“嘉定伯怎么手还伸到了美洲?”
“嘉定伯不是一直在往西班牙贩神仙药嘛?”
“他跟他在西班牙的经销商,商量了一下,把神仙药的收益,也就是白花花的美洲白银,铸造成了银元,然后再转运到我大明朝这边。”
“以此来增加收益……”
“朕明白了。”
朱慈烺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咬牙切齿道。
“朕这个外公啊,可真不让人省心。”
说到这,他又看向了高宏图。
“不过,这件事真的是嘉定伯所为?”
“朕怎么看着,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毕竟,要按他老人家行事的作风来看,大概这私铸的银元,含银量不只会多,反而会少,怎么他铸造的这个银元,含银量却比官铸的要多上一些呢?”
“呃……”
听到了朱慈烺的回答,高宏图也是点了点头。
“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
“倘若不是因为这个,朝廷也发现不了,这批私铸的银元。”
工艺一样,而且也没有在原材料上,偷工减料。
而且流入的渠道,又足够的保密。
在这样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银元的含银量,与官铸的略有差别,在流入到国库时,被发生了的话。
这些私铸的银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因为他仿制的跟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朱慈烺皱眉说道。
高宏图则说。
“陛下,是否缉拿嘉定伯?”
“让他进宫,朕要当面问话。”
朱慈烺下令道。
嘉定伯周奎被带到宫里后,在朝朱慈烺见礼后,朱慈烺直接就财政部查出来的假银元案,给说了出来。
“陛下,臣有罪,臣有罪,臣不敢收西班牙人的银元,以至于闹出来了祸事……”
朱慈烺一发问,周奎就知道自己的私铸币泄露了。
不过他倒也干脆,是直接的认罪了。
这让原本以为,其要狡辩一下的朱慈烺,有些惊讶,他看向了周奎。
“嘉定伯怎么认罪认的这么痛快啊?”
“而且,你认的这个罪,不对吧,你是私铸银元,怎么成了,收西班牙人的银元了?”
“皇上,臣可没有私铸银元啊。”
周奎一听,赶紧摇头否认,他说。
“这个私铸银元的是西班牙人。”
“臣不明白里面的关节,以至于收了西班牙人的假币,然后运回了国内,这是无心之失,怎能被冠以,私铸银元的大罪啊?”
原来,嘉定伯周奎心知,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早就意识到,这个私铸银元可能会败露。
但是,他并不怕,一是身份使然,二是他早就想好了拖词。
他把一切都推到了西班牙人身上,反正朱慈烺也不可能派人到新西班牙王国,去查铸币厂是谁的——也查不出来啊,新西班牙王国的铸币厂,又不是周奎亲自过去开起来的。
朱慈烺乐了,他看着周奎。
“多日不见,外公的本领见长啊。”
“都学会了狡辩了。”
“这要是寻常的衙门,还真让外公给糊弄过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