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是从解剖患肠痈的病人尸体,得出来的吧?”
“陛下圣明!”
众人纷纷颔首,朱慈烺则又话锋一转。
“朕现在问你们一件事,倘若,对患肠痈的病人,进行开刀,然后切除患炎症的阑尾,再仔细的消毒,缝合伤口,可有概率,治好这个肠痈?”
“这……”
朱慈烺的声音一落,几个外科医生,眼睛骤然间一亮——朱慈烺这是提出来一个新思路。
那就是,哪坏了,就把哪给切掉。
如此治病。
不过,他们却也不敢贸然去切——毕竟这个阑尾在身体内部,不是胳膊腿,或是手指耳朵之外的外部器官,切了也便切了,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阑尾,倘若切了,谁知道会有什么问题?
“陛下,这恐怕不敢贸然去切吧?”
一个医生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
“可总要试一试不是?患了肠痈者,十在八九,是挺不下去的,开刀切除阑尾,万一成功地治疗此疾,岂不是造福天下万民?”
“这……”
几个大夫听罢,是微微颔首。
朱慈烺说的是事实,只是几人还是担心。
“可陛下,在下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纵使是路子是通的,可便是切除了肠痈,活人身上动刀子,术后还有感染之风险,一旦病人没有治好,我等也万万担不起这个责任……”
“朕知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医学上的探索,其中一大阻力,就是风险。
毕竟,新技术,新疗法,都是需要试验的。
因此,几个大夫是不敢贸然将朱慈烺的设想,给用在活人身上的。
“你们现在放心好了,朕给你们找来了三个患有肠痈的病人,你们接下来,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依次给他们三人,进行手术!”
“看看能否成功?”
“什么?”
几个大夫瞬间脸色大变。
朱慈烺急匆匆地叫他们过来,然后仓促之下,就让他们开展手术,这是要干什么?
“陛下,总得让臣等,有个心理准备吧?”
一个军医道,朱慈烺却是目光凝重道。
“道理本该是如此,可时间上来不及了,你们得赶紧熟悉手术步骤,今日只是练手,明日有一场大手术,要等着你们!”
“届时,可就全指望你们了!”
听到这,几个大夫哪里还猜不出来,朱慈烺匆匆召他们过来的原因?
十有八九,是有一位大人物,患上了肠痈,急需要办法来治疗,因此,朱慈烺才找上了他们。
只见到一个大夫,目光凝重地朝朱慈烺问。
“敢问陛下,是何人患上了肠痈?”
朱慈烺亲自过来嘱咐,几个大夫心知,这患病的人,身份绝对是非比寻常的存在。
所以,他们心里,是颇有些忐忑的——给大人物治病,那是非常担风险的,历史上嘉靖道长在壬寅宫变时,差点没死掉,御医许绅给其治疗时,由于担的风险太大,虽然治好了嘉靖的病,但还是被吓的不轻,没几个月就死掉了。
“这个嘛……”
朱慈烺也明白医生们的担忧,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道。
“朕的一个弟弟!”
朱慈烺到底没敢说是太子患上了肠痈——怕吓到几个大夫,让他们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而他的弟弟,这个身份就很合适了,这个身份,值得朱慈烺去费心找大夫去治。
同时,上皇子本身也不太值钱,太上皇了没有权力,哪怕治出问题,大夫本身,也不会受到太上皇的责问。
但只见到,几个大夫是一脸正色,朝朱慈烺保证。
“既然我朝的皇子患病,臣定当竭力去治,陛下放心好了……”
“有一点,得提前告诉你们,朕这个弟弟,才快满四岁……”
“什么?”
几个大夫脸色大变,才四岁?
这风险陡然间提高了不只一个等级啊,见状,怕吓到几个大夫的朱慈烺,赶紧宽慰。
“诸位也不必惊慌,这肠痈本身,就是不治之症的病,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
“若是出了问题,太上皇那,朕自会给他一个交代,你们就不必害怕了……”
“现在,抓紧时间做准备,手术室已经备好,病人也已经麻醉好了,你们在他们身上,练练手!”
“哦对了,朕已经派人,在南京城内,寻觅患肠痈的幼儿,如果找到的话,也会送来一个,让你们先练练手!”
对于拿患肠痈的病人,来给一群没做过阑尾炎手术的大夫练手,朱慈烺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因为很简单。
这年头的肠痈,大概已经是不治之症了。
靠着中药汤子,或许勉强能吊着命,活一段时间。
但也仅此而已,在没有消炎药,抗生素的情况下,切除是唯一的选择。
不切除,就是等死。
因此,朱慈烺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毕竟,这些病人本身就是将死之人,而且朱慈烺把他们弄过来给大夫练手,也不是让他们白来的,都是给了银子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