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却对此视而不见,雪白的拂尘在空中不停挥舞,道:“下一位客官有请了!”
钟婉见人不如适才密密麻麻,一拉怀柔公主的衣袖,道:“人少了,咱们下去凑热闹罢。”
她可不认为这是个江湖骗子,虽然不可能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怀柔公主轻轻颔首,临走前还不忘让随从的宫女将那坛酒抱上。
待她们重新赶回楼下,却听闻那道士的喧哗声,原本他嗓门就像把唢呐,此刻大叫起来更是震得人耳膜生疼。
“几位客官!请不要激动!有事好好说,用不着动粗啊!小人还想混口饭吃呢,要打架也到别地去打!”
只见两位赤裸着上身的彪形大汉互相揪着对方的肩膀,口中咋咋唬唬,皆是脸红脖子粗。脚步踉跄,不断倾斜,过往路人纷纷躲闪,不出十步路两人便要压到那道士的竹台。
左首大汗的胸口纹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浑身肌肉虬结,精壮有力。
他陡然放开紧紧抓住右首大汉的双手,顺势下滑,挣脱开对手的控制,微微下蹲,粗壮的双臂围抱住对手的腰,怒吼一声,将他身子抬起,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大叫着:
“小翠的孩子是不是你的种?明明是老子先瞅上这个小娘们儿的,生出来的小子细胳膊细腿,半点都不像老子!他妈的,倒像极了你狗蛋!”
说罢,他又一次将人拖起,再一次重重将他摔倒在地。
右手大汉虽然壮实,但相比较他而言,确实瘦小的多了。
如此这般十余回,右首大汉眼看就要断气,可左首大汉俨然没有任何收势,反而情绪更加激动了。
“你说呀!他娘的你说出来呀!嘴硬有个屁用!现在老子就要给你看看,给老子扣绿帽的下场!”
见他又要将人举起,钟婉连忙使了个眼色给不远处平民装扮的御前侍卫,他们都是明曦帝精挑细选出来的,专门保护钟婉安全的死士。
侍卫会意,窜上前去,待人落下时稳稳将其抱住,同时左足前踢,结结实实踹在那大汉的下颔处,将他踢翻了几个筋斗。
那道士早就将竹台往后移动了十余尺,此刻才笑盈盈地物归原位。向侍卫一抱拳,道:“不知是行走江湖的朋友还是将士名门之后,这手功夫可俊得很呐。”
侍卫面无表情地将人放下,悄无声息地退后,没有理睬道士。
道士见自己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也不恼,伸手摸摸鼻子,“嘿嘿”地笑了两下,甩着那柄巨无霸的雪白拂尘,走到躺在地上的大汉身边,左右看了看又嗅了嗅,接着拂尘一挥,无数伤筋膏药就妥当地贴好了。
斜眼见到适才被侍卫踢翻了几个筋斗的大汉翻身坐起,无比恼怒地冲向他,当即躲过他的攻击,倒转拂尘柄,点在了那大汉的下膝处。
那大汉只感下半身一阵酸麻,接着双膝就不受控制地弯曲,跪倒在道士的面前,如同一座小山轰然倒塌。
道士笑得贼眉鼠眼,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壶茶时分,见大汉状态渐渐稳定,方才叫着“不必对小人行此大礼啊”,雪白拂尘扫过,替大汉解开了这个穴道。
大汉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最后恢复正常。
道士笑道:“听您的话,似乎和躺在地上的这位有很大渊源嘛,这样,给小人十文铜钱,包您烦恼尽除。”
也不知是道士露的一手功夫使大汉信服,他居然从裤兜中掏出十文铜钱扔到道士手中,嘴里嘟嘟囔囔:“妈的,十文钱都够老子进窑子泡一天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