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虽有些狼狈,胳膊上受了点伤,可是却叼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雪茄,扛着一杆燧发火枪。
正在吞云吐雾着。
“老道!”
沈烈向着他挥了挥手,然后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和这彪悍的洋老道来了个熊抱。
见维克托安然无恙,他一手调教的庄丁损失不大。
沈烈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险!”
只差一点。
他苦心经营的沈家庄,这自给自足样板农场,海量的番薯,土豆,辣椒种子,各种蔬菜大棚便要付之一炬了。
那损失可就无法估算了。
心中带着几分后怕,沈烈在维克托肩膀上拍了拍,以示赞赏之意,然后便面色一沉。
大步向着庄外那些马匪的尸体走去。
片刻后。
马匪的兵器被番子们收集了起来,蒙面的黑巾也去掉了,露出了一张张死鱼一般的脸。
让沈烈意外的是,这伙贼人却不是鞑靼人。
而是标准的明人长相。
查验过尸体过后,田洪急匆匆走来,轻声道:“是响马,夜里从山里突然冲出来,打了咱们庄丁一个猝不及防,所幸……”
万幸!
沈家庄的防御惊人。
闻此言。
沈烈便微微错愕道:“这都是响马?”
响马有这么装备精良的骑兵?
这装备,这马匹比边军精锐也差不多了呀。
田洪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嗯。”
沈烈眉头便皱了起来。
响马。
历史久远。
大约在东汉以后,马匪在马脖子上挂满铃铛,马跑起来,铃铛很响,故称马匪为响马。
而自从嘉靖年间倭寇大举入侵,官兵不顶用,被倭寇打了个落花流水,民间便只好自行组织武装力量以求自保。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
诞生了平遥镖局那样的标兵,也诞生了许许多多的匪盗,什么山匪,路匪,土匪,马匪横行。
其中最凶悍的自然是响马。
全是骑兵。
这些响马除了劫镖,劫商队,还接一些有钱人的寻仇生意,而在沈烈看来,这个时期的响马其实和后世的黑水公司。
甚至瓦格纳雇佣兵没什么区别。
心中凛然。
沈烈抬起头。
看了看不远处幽深的燕山山脉,便好似看到了张四维那张阴沉的脸,他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这伙从燕山山脉中冲出来的响马,定然是受了晋商的钱,来除掉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沉默中。
田洪目光森森,轻声道:“贤弟,这世上只有千里杀贼,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呀。”
防不胜防呀。
这伙响马攻打沈家庄死了这么多人,想必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沈烈点点头,从牙缝里憋出了一个字:“查!”
这响马也太猖狂了,连东厂锦衣卫也敢劫。
沈烈怒极。
先下令重赏作战有功的庄丁,又留下了一半的东厂缇骑,来协助庄丁防御,受了刺激的沈烈便翻身上马。
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又到了翌日清晨。
京城西门外。
三万多灾民领到了一袋米,一袋面,还有二两银子的盘缠,便扶老携幼踏上了回乡的路。
这一路过中原,过黄河,走潼关回到陕西路途遥远,而少年天子也颁下了旨意,命沿途各地官府好生应对。
可不管怎么说。
大明朝的脸面算是保住了。
而官道一旁的林荫中,盛怒之下的沈烈沉着脸,下令从这些灾民中招募青壮,来充实厂卫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