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声中。
片刻后。
随着一个手持折扇的中年文士,急匆匆从后院走了出来,贾冕便赶忙站起身,与众位同僚一起迎了上去。
那文士停下脚步,向着心急火燎的众人点点头,吩咐道:“各家不必惊慌,回去写个条陈,将损失报上来,交给相爷,相爷自会处置。”
贾冕便松了口气,心中好似一颗大石落地。
心中踏实了下来。
一众蒲州粮商纷纷散去。
各自回家。
夜已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万历十年夏天,注定风起云涌的王朝兴衰转折点,看不见的暗流涌动着。
入夜。
慈宁宫。
“呵呵……哈哈哈!”
静谧中。
突然响起了一个年轻男子畅快的大笑声,这笑声如此畅快淋漓,让太后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都有些吃惊。
时不时的偷偷抬起头,看着万岁爷在太后面前转着圈。
掐着腰。
绘声绘声的诉说着什么。
“母后有所不知呀……要说能臣干史,能替朕排忧解难的……还得是沈烈!”
终究是个少年人,毛躁了一些,赶上大灾之年被百官联手欺负了,便免不了憋了一肚子气。
十九岁的朱翊钧此刻觉得很解气。
舒坦了!
‘将计就计,借常平仓大火查粮铺……”
朱翊钧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不停的赞道:“这么损的主意,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呐!”
一旁。
李太后默默的听着,那容颜绝世的俏脸上,神色却十分古怪,其实隐忍了这么多年。
她这个当太后的也觉得挺解气,可是碍于母仪天下的身份,她不能表现出来。
“不过……”
李太后越想越觉得怪异。
这沈烈的作为,确实是太损了点,以防火的名义封了人家的米铺,狠狠的罚了一笔银钱,还要人家在院子里挖井修墙。
这不是胡闹么?
可偏偏听上去还挺有道理。
更离谱的是。
他竟然还卖水缸赚了一笔,又罚了一笔,还想给人家挖井修墙再赚一大笔,这敛财的本事真让人瞠目结舌!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李太后有些吃不准了,瞧着兴冲冲的儿子,她欲言又止,她觉得儿子在昏君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而那个沈烈……
也在厂卫权臣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想及此。
李太后便劝说了几句:“如今这朝局,皇儿当需戒急用忍……”
可是看着皇儿那兴冲冲挽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李太后也知道劝不住。
她便只好眼睁睁看着儿子和群臣,才消停了几天便又要掐起来了,这种事她见的也不少了。
多事之秋呀。
不过有一件事是毫无疑问的,那沈烈办事确实得力,单单是凭这一点,她这个当太后便理所应当的支持。
“嗯。”
李太后点点头,看着皇儿快步走了,便叫人将王皇后找来,她觉得作为太后应该帮一帮皇儿。
让儿媳妇出面。
将那沈烈的发妻请进宫来联络一下感情。
午夜时分。
张四维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