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怒极。
将这税册缓缓合上。
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此刻沈烈又想到了江浙,以及沿海一带正在疯狂走私的白银。
显然。
他的老丈人张居正推行了十年新政,也只是动了农税,还没有来得及对商税动手。
又或者。
张居正也投鼠忌器。
夜静谧无声。
而身旁。
张静修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夫婿,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变得忧心忡忡,此刻无声胜有声。
良久。
沈烈才好似从深沉的梦境中醒来,咬着后槽牙念叨着:“榨,给老子狠狠的榨!”
榨不出这些人的油来。
老子这个东厂千户兼锦衣卫指挥同知就算白干了!
第二天。
清晨。
慈宁宫中。
天蒙蒙亮。
早起的太监,宫女们便忙碌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将铜盆,热水端进了太后寝宫中,服侍着太后的起居。
而李太后梳洗过后穿好了宫装……
匆匆用了些早膳。
便如往常一般迎来了皇帝,皇后与王恭妃等人的探望,问安的声音此起彼伏,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可太后,皇帝都有些心不在焉。
瞧着日渐威严起来的皇帝儿子,李太后好言安抚了一番:“车到山前必有路,皇儿不必多虑。”
此时。
一个近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太后,皇上面前行了一礼,便轻声细语的说了几句话。
“启禀圣慈太后,陛下……太国丈爷求见。”
朱翊钧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外祖父进来,瞧着外祖父一进门便气愤难平,向着自己嚷嚷起来。
“没天理了!”
“不让人活了呀!”
太国丈这一顿叫嚷,让朱翊钧和李太后同时皱起了眉头,朱翊钧不好说什么,李太后冲着自己的老爹却冷下脸来。
追问了一番。
又出什么事了呀?
太国丈便红着脸,嘟囔着,说起来自己的两个儿子,皇帝的两个亲舅舅又被锦衣卫抓起来了。
“哎?”
朱翊钧愣住了,赶忙追问了一番,这才知道昨天夜里锦衣卫和东厂又把这京城里,大大小小上千家青楼妓馆横扫了。
还不止!
这回连大大小小的赌场都给掀了,如今锦衣卫诏狱里塞满了人,整个京城都炸锅了。
一阵沉寂过后。
“哈哈!”
便只见十九岁的万历爷挽起了袖子,仰着脖子,发出了畅快的大笑声:“哈哈哈!”
“走。”
兴许是太解气了。
万岁爷兴冲冲的向着内侍道:“备车,瞧瞧去!”
眼看皇帝带着一帮内侍,兴冲冲的奔着锦衣卫北镇抚司去了,李太后也拦不住,便只好哑口无言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