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报纸不要钱,报社说希望大家尽快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希望大家都伸出援手,帮一帮前线的伤员!”
“好,我马上去做!”
第一批买到报纸的人迅速走街串巷,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拼命的大喊。
“武汉会战的伤员急缺药品,各位帮帮忙吧!”
“前线将士急缺药品和医生,老三家的,我记得你家女儿就是医生吧,能不能帮帮忙啊?”
“我就是卖药的,虽然是中药,但应该也能有点用吧?儿子,走,回家准备药……”
“……”
一群人走街串巷的大喊。
还有一些人在喊累了以后蹲在地上拿着报纸观看。
第一页上面的字非常大,比以往的报纸上面的字要大多了。
以往都是密密麻麻的,这一次上面报纸最上面就是醒目的两行大字:武汉将士急缺药品,现在向全社会求助!
然后在报纸的后面,则是一些战地记者在医院里面采访得到的各种情况,虽然没有照片,但是那一个个带着血泪的字却能向人们展现战地医院里面的伤员此刻有多困苦。
“我是重庆日报的记者于天,我现在在江南军区第幺八幺师的野山医院里面,老
实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被里面的情况给吓到了。
这是一个刚刚从日寇手中夺下来的医院,医院入口处的操场上都躺着大量的伤员,走廊里面都挤满了人。
到处都是鲜血,甚至在外围还挂着一些已经洗干净,但是带着血的绷带,这些绷带需要二次利用,虽然可能不太干净,但是没有办法,乾县的医院急缺药品,甚至连麻布都用上了。
市面上的烈酒更是被收购一空……”
“今天我没有任何采访的心情,因为看到这一幕幕,心里头十分紧张,这里面有许多战士的惨叫声和哀嚎声,有的声音非常大,但是喊着喊着忽然就变小了,等我反应过来准备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那名伤员已经牺牲……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牺牲在我面前,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真的十分痛苦。
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浑身狼藉的战士蹲在医院最外面的操场上,旁边还有一个担架,躺着一名伤员。
这名战士紧紧的握着伤员的手,通过他们的对话,我可以听出来,这名战士应该是伤员的哥哥,当时他紧紧握着弟弟的手,表示没有事没有事,一定能救他的,一定能救,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睡不着觉,爸爸哄我睡觉的样子,哥哥的表情看起来很幼稚,明明两个人都是大人了,就像小孩子一样,但不知为何,此刻的我眼眶红润,眼泪止不住的往
下流。
那名哥哥对着伤员弟弟说,回家以后他们兄弟俩要一起娶媳妇,然后在家里盖两个院子,等打完鬼子他们就回去孝敬父母,顺便……”
“接下来话就停止了,我看到了,哥哥握着弟弟的手猛的扑到了他的身上,我感受到哥哥的身体在颤抖,他似乎哭了,但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他的弟弟已经失去呼吸了,而他在这个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咽下最后一口气,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场面看得心里特别堵,我几乎不想在医院呆下去了,但我记得记者的使命,那就是要把前线的困难告知大家,希望大家能帮帮忙。
无论是普通的退烧药也好,还是绷带,又或者是酒精,甚至是烈酒也可以,能帮助他们还是要帮助一下的。
我已经把身上的存款全部都捐献出来,也让父母拿出了一半的家产,可奈何个人的力量太小,甚至都不一定能够买到几盒麻醉剂,但我想如果我每个中国人都伸出一点援手,医院里面就能少牺牲好几个战士。”
“李阳教官说一定要禁止强迫捐款,我认同这个道理,但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恳请大家都帮帮忙吧,言辞不妥之处,还望各位见谅,我向大家道歉。”
看完战地记者的这番恳切的陈述,这名中年男子摘下眼镜,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站了起来朝着不远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