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北镇抚司内。
随着五千锦衣卫离京,北镇抚司也显得萧条了许多。
往日喧嚣热闹的北镇抚司如今格外的安静。
厅堂内,
严觉迈步走入,坐在两侧的一众千户连忙起身行礼。
严觉如今担任了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
在林芒离开后,便将锦衣卫一系列的事物都交于他来管理。
可以说,如今严觉已是锦衣卫实际的负责人。
在座的,是南北两大镇抚司剩余的几个千户。
严觉在上首落座后,看着众人,表情沉重,沉声道:“诸位,今日将你们召集于此,是有一件事需告知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
但严觉此刻的神情却令他们隐隐觉得不安。
“大人,不知是何事?”
南镇抚司的李宗义起身拱手问道。
在一众人中,他也算是老资格了。
严觉沉默片刻,环顾一圈,面色沉重,轻叹道:“侯爷……出事了。”
“什么!?”
众人彻底惊了,不敢置信的的站起身,脸色大变。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宗义忍不住问道。
严觉表情哀伤,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刚收到消息,侯爷在东瀛遇到袭击,如今生死未卜。”
众人脸色大变,冷汗从额头渗出。
“怎么可能?”
“侯爷可是陆地真仙啊,谁能杀他?”
在他们心目中,侯爷这一路走来,从无败绩,说是一个神话都不为过。
何况侯爷可是陆地真仙,在整个天下,谁能杀侯爷?
如今陡然听闻这个消息,第一想法便是不相信。
但这话却是从严觉口中说出的。
严觉是最早跟着侯爷的那一批人,侯爷临走前,更是亲自任命他负责南北镇抚司,足见信任。
没人会觉得严觉是想篡位,那是取死之道。
何况他们早就与侯爷绑定,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闭嘴!”
李宗义冷喝道:“乱说什么,谁说侯爷死了?”
“再说此话,休怪我不客气!”
“都记住,侯爷只是在解决东瀛的事。”
这消息绝不能流传出去。
起码需要稳定一段时日,能拖多久拖多久。
若是一旦让别人知晓,必然会导致天下大乱的。
众人也明白李宗义的意思。
但这个消息对于众人的冲击,仍是巨大的。
虽然严觉说生死未卜,但众人心里也猜到了几分。
若不是侯爷真的出事,严觉恐怕不会如此急切的召集他们。
所谓生死未卜,很可能只是一种说词。
严觉看着众人,沉声道:“如今海外的消息尚未传来,我已派人前往海外,不过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立即召集两大镇抚司所有人回归,无论手上有何任务,都必须停下。”
“另外,必须派人入宫保护陛下!”
“陛下绝不能出事。”
说是保护,其实谁都明白。
如今谁手中掌控着陛下,谁便占据了主动权。
严觉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诸位,这天下绝不能乱!”
“我等身死不过小事尔,但绝不能辜负侯爷的信任。”
众人齐齐拱手,沉声道:“遵命!”
随即纷纷转身离开了大堂。
严觉负手站在堂中,目送着众人的身影逐渐远去,脸上的哀伤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堂后忽然响起一声打趣的声音。
“真是难为你了,表现的如此悲伤。”
随着话音落下,大堂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严觉转过身,拱手一礼:“见过孙大人。”
孙恩微微颔首,举起手中的酒葫饮了一口,轻叹道:“武安侯这是在玩火啊。”
连他都对林芒这计划感到疯狂。
严觉并未开口。
侯爷的决定如何,那不是他该质疑的。
他只负责执行。
孙恩收回目光,问道:“不告诉他们真相,你就不怕他们之中有人真的叛变?”
“那又如何?”严觉澹澹道:“人各有志,选择权在他们手中。”
严觉平静道:“相信一些人很快便会察觉到端倪的。”
这世上从不缺乏聪明人,锦衣卫的一切,很可能都在某些人的密切关注中。
在不知此事的情况下,锦衣卫一切如常,可一旦这些千户知晓了,就算再如何掩饰,都会露出马脚的。
可他们又岂会知道,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一场计谋呢?
孙恩举起酒葫狂饮了一口,饶有兴趣道:“还真别说,老道我也有点期待了。”
“不知有哪些人会跳出来。”
严觉一手摁在佩刀上,目视着屋外,冷漠道:“总会有些不知死活的人的。”
再聪明的人,当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时,也会做出一些傻事。
……
磅礴的大雨未曾停歇。
整个大坂城内早已乱做了一团,到处充斥着喊杀声。
火光四起!
有时候,杀人的不一定是锦衣卫。
在混乱之下,杀人的有可能是“自己人”。
与城内各处的喧嚣不同,此刻城中心四天王寺前却格外的沉寂。
圆一大师领着一众东瀛佛门的僧人走出寺庙。
众人身上的气息交汇着,隐隐连成一体。
跟随在丰臣秀吉身后的众人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认出来了,这些僧人可都是东瀛各大寺庙的高僧。
在东瀛,佛门的势力很庞大。
虽然大宗师境的僧人并不多,但宗师境的僧人绝不少。
何况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宗师境已非弱者,若非是佛门之人,足以成为一地大名。
这也是丰臣秀吉费尽心机都要拉拢佛门的原因。
远处,徐庆宁略显狼狈的站在远处,心有余季。
刚刚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看见走出的圆一众人,徐庆宁脸色阴沉,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杀意。
他就知道,佛门的这群混蛋没安好心。
说好的合作,结果让自己独自来试探这林芒的实力。
差一点,自己今日就要葬生在此地了。
该死的秃驴!
徐庆宁心中还是无比的愤怒。
圆一轻诵佛号,微笑道:“贫僧见过武安侯,久仰大名了。”
林芒踏空而行,低头看着下方众人,语气冰冷:“客套话待会再说吧。”
“本侯先杀个人!”
“什么?”圆一陡然一愣,神色愕然。
就在这一瞬间,林芒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速度奇怪!
一道道身影遍布虚空,难辨真假。
恐怖的刀气斩碎了连绵的雨幕。
徐庆宁童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不好!
他的背后冒出一层惊人的寒意,顿感遍体生寒。
恐惧像是潮水般从心底蔓延。
“救我!”
“你们这些秃驴,还不出手!”
徐庆宁惊吼出声,同时强忍着伤势疯狂后退。
身体内的蛊虫从体内冲出,化为一道巨大的黑色屏障。
“噗嗤!”
耀眼的刀光斩过,仅仅一瞬间,密密麻麻的蛊虫便化为齑粉。
炙热的纯阳真火升腾!
“哞~”
龙吟声咆孝!
刀身上似有血煞之气环绕,血气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