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哀鸣声、惨叫声、尖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人群大乱。那几匹骏马有半数以上冲出了人群,将好几人撞得飞了出去,又有小儿幼女亡于马蹄之下,成了半滩血糊烂泥,至于马背上的人有的一意抱紧了马脖,有的在冲撞中被甩下马背,焊有蹄铁的马蹄重重地踢在了胸肺头颅,血肉四溅。
众人只在乎奔逃,哪里还顾得上春寒斋呢?
白衣道君微微颔首,露出一点舒缓的笑意,正在此时,他身后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秋意泊手里还握着一本闲书,瞧着自家铺子门口被弄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的模样就不禁皱眉,他弹指将还在众人之中踩踏的那两匹骏马给杀了,免得它们弄得更加不可收拾。
“原来是小友。”白衣道君含笑与他点了点头,秋意泊的修为掩盖到了化神,他愿意颔首示意,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秋意泊有些讶异,这些马齐齐发疯的概率不大……他平和地笑着说:“原来是道友在此,果真是有缘……道友今日怎生在此?……这又是怎么了?”
秋意泊是没什么心思时时刻刻盯着谁来了谁走了的,这闹市区,大街上人来人往,他真天天盯着他日子就别过了。心中本来就是不在意,遇上一个善于伪装的与自己境界相仿的道君,自然就发觉不了。
人群中哀哭惨叫声不绝,白衣道君笑吟吟地瞧着,解释了一句:“方才见一株好花叫人折了去,心中不忿,教训他一二,只是听说春寒斋东主是个风雅之辈,弄脏了他的门面,心中委实是有些惭愧。”
秋意泊第一句问的是:“哪一株叫人折了去?”
“十八学士。”
秋意泊闻言便大概明白了这位道君的性格,便也不再隐瞒——他是春寒斋东主的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当即道:“多谢道友赞我。”
白衣道君有些讶异:“你便是春寒斋之主?”
秋意泊笑着应了,白衣道君也笑了起来:“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与道友结识,可道友委实是个有趣的人。”
“道友客气了。”秋意泊摇了摇头:“道友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下次谨慎些,弄成这般,不好清扫……”
“铲作一团,滋养花木便是。”白衣道君随口说道,紧接着他一顿,有些稀奇地看着秋意泊,品出他是什么意思,竟然是甩手就走,连眼神都不愿意再给秋意泊一个,秋意泊倚在门框上,打了个响指驱散了令人作呕的气味,气定神闲地说:“我知道道友是不忍见我铺子叫人打砸了,这才出手……我的意思是,下次就不能换个地方再杀吗?弄得这般满地是血泥的,真填了花木是要烧死的!不是所有的花都能大补的!”
白衣道君脚步几不可见的一顿,随即轻笑起来,他并不回头,扬声道:“道友说的是,只是风水已经败坏,又当如何?”
“那我只能与街头的祥眠斋商议一番了……左右他就是卖棺材的,不怕坏了风水。”秋意泊答道。
白衣道君大笑出声,潇潇洒洒地走了。
秋意泊进的门去,泊意秋正好抬头来看,他道:“哎?我还当你要与他打起来呢。”
秋意泊一向是很好说话的,发疯都会特意挑好时间地点优选幻境,这种闹市纵马踩踏百姓的他是不怎么看得下去的,没想到今日安安稳稳地又进来了,还和那个白衣道君有说有笑。
“为何要与他打?”秋意泊反问道:“祸首必死,心术不正者或伤或死,我不备一份礼谢他主持公道就很失礼了。”
“无辜稚子呢?”泊意秋挑眉:“难道他们也有罪?”
“我不觉得。”秋意泊想了想,笑着说:“但我若想杀什么人,就会斩草除根,留着对方儿女做什么?等着养虎为患?”
泊意秋有些稀奇地看着他:“良心不会痛吗?”
“我都要杀人家爹妈老祖了,我还痛什么痛?再说了,虽然对方手段过分了一些,却是为我出头,我有什么资格说人家不好?”秋意泊侧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道心动摇吗?走,我带你去上京。”
“去上京作甚?!”
“看看孤舟师祖走了没。”秋意泊认真的说:“挨几顿打就清醒了。”
在秋意泊看来,泊意秋能纠结这些事情,要么就是嘴贱故意来杠他,要么是他道心动摇,总而言之,吃两记孤舟师祖的人格修正剑都是不错的选择——要是他有事,就打他两顿,要是他没事,还是打他两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