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道君今天就是来找渊飞那只傻鸟麻烦来的。
不为什么, 双方刚好都觉得对方不怎么顺眼,刚好有点不大不小的仇,平时不怎么见着也就算了, 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今天他刚好路过白岐山,刚好心情不大愉悦,所以顺路上来寻渊飞那傻鸟点晦气让自己开心一下。
云影道君上山上的正大光明, 从正门口上山而不是直接杀到山顶主要是因为他要脸, 不好直接翻脸打渊飞那个大乘真君。
“老祖,天色晚了, 您小心脚下。”一旁一个眉目俊秀的弟子提醒道。
云影道君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一旁跟着二三十弟子。前方有四位弟子各提一盏极尽奢华的宝石灯引路, 身后跟着的是近来最喜欢的族中的晚辈,灵根不错还会来事儿,再后面还有两个大乘期的正儿八经亲传弟子, 最后就是徒子徒孙了。
“嗯。”云影道君轻哼了一声,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 道:“前几日教你的那剑诀练的怎么样了?”
“练会了。”弟子下意识笑了起来,又露出一点尴尬的神情:“就是有些地方不明白,等回过头孙儿还想再听老祖讲一讲要义。”
“少放点心思在歪门左道上。”云影道君嘴上这么说着,其实还是很满意的——徒弟一教就会,哪又有什么意思?他是当人师傅呢,又不是当人家的机缘。“莫要仗着先祖遗泽, 就不思进取, 那与白岐山这一家子有什么区别?”
渊飞那傻鸟不就是仗着自己凤凰遗族,破壳就有化神境界,天天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吗?他也不想想, 他破壳至今四千多年,连孩子都出生了,他也不过大乘!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大乘算是个什么东西!
云影道君正想着,想到后头自己两个亲传也卡在大乘巅峰有千把年了,本来就不如何的心情就更糟糕了——虽然他也只有阳神,但这不一样!
正当此时,云影道君忽地抬眼看向了天空,众人随之一并望去,便见漫天星河灿烂夺目,竟然是要比平时还要亮上几分!其中几名真君神色微变,这哪里是什么美景,分明就是有道行高深之辈在操控天地法则!
云影道君看了几息,心道渊飞那傻鸟怎么几年不见水平长进了这么多?眼见着周围灵气颤动,凝出了一道又一道剑气,在空中漫游,像是一个剑阵,又像是随心放了剑气出来玩耍罢了。云影道君勾了勾嘴角,侧脸吩咐道:“照英,既然你渊飞师叔给了你这机会,你便试试。”
“是,师傅。”照英真君乃是云影道君座下最得意的弟子,方过千岁就已经是大乘巅峰,也就是从他开始,云影道君偏爱找点有成就感的弟子,而不是找照英真君这种一教就会,一问都通,师傅是有意义的但是作用不大的类型。
照英真君也是一名剑修,他容貌不过清秀,可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在意他的容貌,只会注意到他身上那股锋锐得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宝剑般的气势。既然云影道君说是会,那他也就会一会,他握紧了手中剑,拇指顶住了剑格,一抹清凉的光自那一截出鞘的剑刃上流照而过。
只听一声极其清越的剑鸣声,利剑出鞘,以他为中心划出了一道弦月,清光未散,便真如弦月一般迅疾的飞上了天际,冲入了那剑气所化的剑阵之中!
空中剑气游曳,那弦月看似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霎时间门,剑阵杀气四溢,锋芒乍泄,与那弦月所抗,没有什么刀光剑影,连带着方才那点清光也散了个干净,剑气与剑气在空中野蛮的抗衡。
温夷光立在露台的边缘,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秋意泊拎着一根筷子,随意地在杯口敲打着:“方才不是与你说了?要随意,要随性!”
温夷光侧目望来,“时机已到。”
温夷光的意思是他认为已经到了‘哎对,杀的就是你’的时机,所以锋芒毕露是应该的。秋意泊气笑了,道:“那也太早了一些!”
温夷光不动如初,这次干脆连看都不看秋意泊了,意思是‘你闭嘴’。
一道猩红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了秋意泊身旁,苍白修长的手还未碰到秋意泊呢,秋意泊就吩咐道:“却邪,倒酒。”
却邪乖巧地改变了双臂的角度,执壶引酒,这一次倒出来的却不是什么如果子露一样的果酒了,而是泛出了一阵浓郁到了极点的酒香,可又在一瞬间门那酒香又散去了,只教人以为是错觉。秋意泊抬眼看向了温夷光,下巴微扬:“去,给温侍卫喝了。”
却邪不是很懂‘温侍卫’是谁,但是他知道侍卫是干嘛的,且在场就只有一个人,虽然他很奇怪为什么夷光真君从主人的师兄变成了主人的侍卫,但不妨碍他送过去。
温夷光也不能算是第一次见到却邪,毕竟洗剑峰上没几个人,秋意泊回到洗剑峰就会把剑灵都放到外面来晒晒太阳,美名其曰免得生锈。他接了酒盏,看向了秋意泊,秋意泊扬眉道:“喝了它。”
温夷光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随即皱眉怒瞪秋意泊——这东西秋意泊跟他炫耀过,半壶能让漱玉真君醉上七天七夜的迷仙引!他们这几个人算真实酒量也就是一般水平,他现在正在与人斗法,体内灵气运行速度比平时快了不知道多少,这一杯下去不出十个呼吸他就要上头!
秋意泊笑吟吟地说:“别吐,要的就是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