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明和尚一脸平和,满目慈悲:“若那位施主不听,小僧便念三日经,若还是不愿向善,那便念三月经、三年经、三十年经,总能劝得他向善的。”
秋意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这般的劝人向善。”
如明和尚口呼佛号,并不当面回答。
秋意泊与他慢慢地在山道上走着,他问道:“说起来,我长久不来你们大光明寺,山下哪家铺子点心好吃?我去山下买一些带走。”
如明和尚道:“小僧不知。”
秋意泊问了个没趣,他也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道:“也罢,你也别送了,我自己下山吧。”
如明和尚颔首,也停住了脚步,目送秋意泊离去。
也是此时,周围的香客们才陡然觉得神异,路中间这位白衣大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们怎么没注意到?
如明和尚双手合十,向秋意泊离开的方向拜了拜,随即转身回了大光明寺。
***
另一头,那妇人惊叫着被白虎带下了山,满脸都是泪水,大光明寺青石阶上,怎么会有白虎!旁人还视若无睹!
——她今日见到的那个,原来真的是个妖怪,如今就要害了她的?命去!
她不怕死,她怕的是她死了,家中那豺狼饿虎却还啃着她和她爹的骨血在这世间逍遥快活!
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妇人就被从白虎背上摔了下来,紧接着那白虎就将药瓶扔到了她的怀里,白虎围绕着她转了一圈,高傲地抬起了脑袋,扭头舔舐着自己背上的毛发。
妇人惊魂未定,她死死地抓着手里的玉瓶,她的腿都是软的,根本站不起来,那白虎完全没有走的意思,虽说在舔毛,可是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直在注视这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虎终于失去了耐心,它站起身来,很不耐烦地叼住了妇人的后领,双腿发力,她惊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没有被甩飞,也没有被咬穿脖子,而是被提了起来,还提在了一个她恰恰能够双足落地的高度,妇人睁开了眼睛,试图站稳了身体,白虎这才松开了她的领子,她小心翼翼地说:“多谢白虎爷爷……”
白虎高傲地一撇脑袋,没搭理她。
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白虎微风的毛,见白虎这般摸样,她又僵住了,不敢再伸手。
白虎剑灵搁那儿等了半天,就是没等到那个没出息的凡人妇人来摸摸它威风的毛,侧脸一看,就看见那妇人僵在原地,手举在半空。
……算了算了,真是没出息啊!
白虎轻巧地一低头,将耳朵塞在了那妇人的掌心中,还很主动地蹭了蹭那妇人的掌心。
妇人摸着白虎软软的耳朵,不知为何鼻头一酸,她用力的抱紧了白虎大哭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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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
老天爷真的听见了她的冤屈!
***
秋意泊在山下买了个别院,不为别的,他就是突然想到万一秋家渡过此劫,几千年后世界又成了地球村,这佛门圣地(热门景区)肯定不愁客流,买一个别院,留着以后做民宿,出租个门面房什么的想想也挺快乐的。
甚至也不必非要等秋家那帮子不肖子孙坚持下去,他自己拿着也不错,找个靠谱的管家来替他打理下去,这样也很好。以后和阿浓来逛大光明寺,直接住自己家不香吗?
有钱就是很好办事的,看房交钱,中间牙人有官服的门路,直接带着双方去官服办过户,秋意泊本着多买点也不错,挑着庄子以及周围一圈的上好田地都买了下来,轻轻松松就拥有一座农庄。
可能是大光明寺给他的感觉很祥和,秋意泊打算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了——靠谱的管家好找,但是代代靠谱的管家可不好找,他老秋家都能变成那副狗样子,指望别人肯定不行,子孙后代随便哪一代坏了?子,他这院子可就没了。找修士也不靠谱,看着他自己是大乘期了,寿数八千呢,他难道也找个大乘修士来给他看房子?他有那个本事吗?找个修为低一点的,那人家也是要死的。
他想了半天,打算炼个法宝出来,专门管这一档子事儿——本体弄成账本、算盘都很好,这样养出来的器灵铁定爱钱,说不定到时候比他还积极。又是他的法宝,总不能背叛他,还能活得跟他一样长……就算半路被人打成原形或者打死了,他也能立刻得知。
秋意泊在院子周围布置了一个禁制,掩去了房子的异样,这样一来普通人看过来就只能看到个最正常不过的在装修的宅子罢了。
他猫在略显老旧的葡萄架下画草稿图,他很久没有自己装修房子了,如今有钱有闲,是时候捡起来了。
秋意泊这一画,就画到了晚上,才刚刚做完了第一版本设计稿。他还是喜欢漱玉真君往日里住的那种金碧辉煌的风格,但到底是佛门脚下,那得有禅意才显得应景,他不太喜欢那种跟住死人一样的风格,直接往清雅里头改,倒也还算是能看。
这宅子太破,秋意泊是不打算委屈自己现在就睡这儿的,他在继续做第二版设计和去阵盘里睡觉之间选择了做第二版设计,这一做,就是天亮。
天亮的时候,秋意泊听到了有人在敲门,敲得很有礼貌,不紧不慢,秋意泊的禁制本就是贴着门做的,他也不想闹得什么隔壁乡邻路过结果被禁制搞得迷路走不出家门这种乌龙来,所以这门还是能敲的。
秋意泊去开门,便见如明和尚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碗素面,还冒着热气:“秋师兄。”
秋意泊倚门而笑:“如明和尚,你怎么来了?”
如明和尚低垂着眉眼道:“师兄远道而来,是客。”
秋意泊秒懂,如明和尚的意思是赶他下山是因为寺规,他只能赶,不是他非要想赶。秋意泊只觉得很有意思,他让如明进了门,也不客气,指了指他堆了一层设计稿纸的罗汉床:“随便坐。”
破旧的农家小院中摆着一张紫光檀罗汉床,怎么看怎么怪异。
如明和尚在一侧坐了下来,秋意泊端着碗拿了筷子尝了一口,面汤是滚烫的,咸淡正好,面叶软硬得当,浇头是木耳、菌菇还有豆腐,都炖得入味,一口下去,满嘴鲜香:“唔……还不错。”
如明和尚双手合十,也不说话,活似是被秋意泊逼着来送面的一样。
秋意泊注意到如明和尚手上有红痕,趁着他莹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的醒目。秋意泊心中有了点数,如明和尚一个化神期,一碗面端着是有点烫,但绝没有到烫红烫伤的地步,大概也是和他爹当年化神劫差不多,境界还在,可惜却用不出来了。
化神劫一事,他不好插嘴,便依着上面的话题问起这浇头的做法,如明和尚听罢,还是那一句:“我不知。”
秋意泊翻了个白眼,这比和温夷光说话还要考验他说话的技巧——好歹和温夷光说话时,温夷光不是什么都说不知道。
秋意泊再度换了个话题:“我昨日上山的时候还看见了苦行僧,我还当你会在其中呢……”
如明和尚:“……我确实在其中。”
秋意泊:“……?!那你怎么不叫我?”
秋意泊说罢,自己就给了自己答案:“哦,对,你不认人。”
如明和尚抬起头,清澈的眼中有了一些笑意,却不流在表面,秋意泊看了他半晌,实在是有些好奇,便问道:“你们寺中有规定你们不能笑?”
“并无。”如明和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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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如明和尚道。
“那你做什么不笑?”
如明和尚道:“那不好。”
秋意泊:“……?”
再问,如明和尚却不说了,秋意泊估摸着可能跟社死有关,想到这里,他突然用力点了一下桌子:“哎?!我给忘了!”
昨天画图画得太认真,忘记去山上铲他那个印子了!
如明和尚看了过来,秋意泊摸了摸鼻子,“不能说。”
如明和尚善意地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还当真不问了。
关于这一点,秋意泊不禁在心中夸了一声如明和尚的?子是真的稳,要是换了他,别人说一半不说了,他肯定是抓耳挠腮想听个完全不可。
秋意泊吃完了面,如明和尚就伸手接了过来,秋意泊还当是他要干什么,结果就看见如明和尚端着碗筷去一旁的井口旁边刷碗。他看得一愣一愣的:“……我自己来?”
“不必。”如明和尚道:“寺中的碗,用了是要还的。”
秋意泊无奈地道:“那就不能说是我不小心摔了?”
如明和尚:“我偷的。”
秋意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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