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就是衣冠冢的路线图,往后还有各个陪葬室的详细图解,全墓没有物理机关,但请根据提示开启,否则后果自负。光这一进的西厢房随葬的是瓷器,东厢房也就是书房位置是随文献,南厢房是贴身物品——正常情况下南厢房就是主卧,旁边耳房没人住的话就是贴身物品的小仓库,日常要用到的都会放到那边去。
秋意泊握着手札转进耳房看了看,他有些好奇能堆点什么
贴身物品,该不会全是衣服吧?当年走得急,澜和叔给他的那几盘桌游他没来得及带走,时间太久了,秋府估计也找不到了,很有可能被泊意秋放在耳房里了,结果一进耳房发现里头很有特色——给他堆了一屋子的金条。
笑死,是他的风格没错了。
秋意泊抬了抬手,给耳房里又堆了一层灵石,灵石看起来跟宝石差不多,严格来说当宝石用也行,顺手在手札上备注了一条这些要给秋家后人,随意侵占他人祖宗遗物终将遭受法律制裁……他想了想,又在最后面添加了一句话:最多拿十根金条当劳务费。
他唤来了守墓的法宝,这法宝应该是泊意秋给当场炼的,说多精巧不至于,就是个陵墓总控机关,秋意泊给它设定了一下要是非考古人员来此一次性最多每人拿一根金条,紧接着他在墓室东南角设下了一根蜡烛,它是常亮的,要是有人拿起第二根金条就会熄灭,放回去就会接着亮,对于懂规矩的摸金校尉来说足够了。
一根金条呢!
他随手拿了根金条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这一根就是十斤,老厚实的一块,按照他那会儿一克黄金四百多人民币,这一块金砖就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要是换在房价没飙升的时候,这一块金砖够全款买好几套房了。
秋意泊从耳房出去,又根据着手札的提示逛遍了整座衣冠冢,简直就像是在玩一个自己给自己设计的盲盒游戏,秋意泊还在里头找到了一些bug,又将一间耳房隔成了密室,也不放什么,就放金条——黄金可是个宝,纵观古今就没有不值钱的时候,乱世也能花,太平盛世也能花,放黄金总是不亏的。
不过这一批黄金他做了个小手笔,在每根金条里塞了一颗密封的丹药,也没啥特殊的,什么吊命什么保命就放什么丹药,如果黄金是直接被人融了,那这颗丹药自然就不见了,要是用剪子剪开来,倒是能发现,他还写了一张小时候经常吃的百病全消大力丸的低配配方也放在了这里头,有这张丹方就能让秋家挨个选自己喜欢什么款式的路灯了。
此时恰逢天亮,秋意泊本来想直接回修仙界,转念一想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哪能这么简简单单就走?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他那么勤快。
他将一头华发改成了黑色,在秋府门外的早饭摊子上要了一碗馄饨,一屉小笼,慢腾腾地吃着,用到一半,就见一个穿红色官服的官员下马走了进来:“老板,老规矩!”
“好勒!秋大人今日好晚!”老板热情的招呼道:“今日要不要拎在路上吃?”
“也好,今日是有些晚了……家中有些喜事,我一把年纪了,一晚上没睡着,临到天亮才蒙蒙睡着了一会儿。”那人笑吟吟地说。
老板将烧饼用油纸包裹了起来,递给了他,随口问道:“哦?是有何喜事呀?小老儿现在这儿恭喜秋大人了!”
“也没什么,就是远游的叔祖……”秋大人说到一半,忽然噎住了,他看着在一旁吃馄饨的秋意泊:“老……叔祖?叔祖您怎么在这儿?!”
秋意泊笑吟吟地说:“许久没吃过这一口了,就来尝一尝。”
老板诧异地说:“呀?这位郎君居然是秋大人的叔祖?”
“家里人多,辈分就乱。”秋意泊笑眯眯地道:“大孙子,你要是再不走,早朝就要迟了!”
秋大人立刻拱手告退,飞一样的上了马就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秋意泊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老板甚少见到这样俊美的郎君,不得不说长得好在哪都是吃香,老板这头给秋意泊盛了一碗大骨汤送了过去,边问道:“是小老儿眼拙,郎君竟然还在我们家用过?”
“小时候来过几回,老板不认得我也是常理。”秋意泊抬了抬手,谢过了老板的大骨汤,慢吞吞地喝了个干净,这才往秋府里走去。
昨日见的宗妇王素心见他从外面归来,当即叫人撤了准备给泠泉阁的早点,自己则是收拾整齐,只带了两个积年的老仆就往泠泉阁去了,“见过老祖。”
秋意泊摆了摆手,道:“账本可带来了吗?我想看看家中各类积蓄如何。”
他原本是不想看的,但想到这次走后或许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便想多看两眼,若是有什么紧缺的,他也好多留下一些。
他又道:“西厢房里有些布料首饰,你先着人去收拾了,不过是图个新鲜,其他倒是没什么。”
“是,多谢老祖。”王素心应道:“孙媳这就去,老祖先请稍座。”
自嫁入秋家后不久,家中长辈便告知了她秋家的秘密——秋家有修士,且各位前去仙山修行的老祖偶尔会归家,送回财帛药物,辟邪法宝等。王素心也告知了秋家她家的秘密——她家老祖也是修士。
王素心本是江杭一带的贵女,家中父亲乃是镇抚使,论家世,秋家虽前有大小秋相,如今却不如当年辉煌,按理是与她攀不上的,结果家中老祖传了令来,要与秋家交好,这才将她嫁到了秋家。
她虽未见过老祖,却对修行一事不算是太陌生,毕竟家中偶尔会有从仙界回来的姐妹兄弟,总是飞扬
跋扈,她虽然不太喜欢,却也算是听了一嘴。本以为嫁到秋家后也是如此,没想到到了秋家过了一世的好日子,临到了老才正儿八经见了一回秋家的老祖。
秋意泊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等事情,否则他估计还得去一趟太虚门谢谢金虹真君。不过真要想起来了可能他左右一想反正关系也不差这么一句谢,什么时候见到了请金虹真君好生吃一顿酒就是了。
没一会儿王素心便带着账本归来,又有十几个仆婢手脚麻利的从西厢房将布料首饰清点记册装入箱中,悄然无声地抬了出去。秋意泊打开账本一看,里头账目十分清晰,这一本应该是专门用来记载不太普通的物品的,清晰地记载着哪一年哪一房因为哪些事用了某样东西,最后还有年度统计和近十年统计。
秋意泊很久没看见这么清晰的数据图了,心情大好。
他看完了账册,心中也有些数了,赞道:“孙媳聪慧过人。”
王素心躬身行礼:“多谢老祖赞誉。”
“既然你心中有数,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此后每十年我会嘱咐仆婢将物资送来,若情况紧急,只管修书送往凌霄宗便是,除我之外,还有秋怀黎、秋露黎两位兄姐亦在修行,若寻我三人皆不达,便可寻我父亲应真君秋临淮,三叔怀真君秋临与,这些你且记得。另太虚门有秋奇黎、秋凝黎两位兄姐,亦可寻他们。”
“是,老祖。”
秋意泊抬了抬手,早已准备在旁的数十个樟木箱子同时打开,里头非常不讲究的堆放满了各类瓷瓶,王素心神情有些古怪——这怎么看着跟路边上卖药郎的箱子似地?
秋意泊一手托腮:“管老祖要些丹药是管够的,但是要些锦盒什么的老祖却是没有的。这些孙媳你自己处理吧。”
王素心一时大窘:“老祖……”
“行了,玩笑罢了。”秋意泊眨了眨眼睛,笑道:“虽说我们几个都被冠上了老祖这个名头,其实我们在修真界还算是年轻呢。”
王素心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不能陪着老祖一道笑吧?
秋意泊也不为难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找人来带着东西走了。他径自出了房门,去了一旁的书房,书房中有一扇大窗,现下正是窗外的玉兰开得正好的时候。
他推门进去,便见窗外玉兰早已不是那孤单料峭的一枝,大片大片烂漫的开着,秋意泊看得正入神,忽地一只大鸟落了下来,啪叽一下就啄下了开得最好的那一朵玉兰吃了。
嚼了两下,还吐了出来,显然是不怎么好吃。
秋意泊轻笑了一声:“小混蛋。”
疏狂剑又叼了一朵玉兰来,飞了下来就往秋意泊嘴边凑,秋意泊无奈之下张口咬住了花瓣,伸手就打算在它身上薅两根毛攒一根鹤毛掸子。
以后它再皮,就原汤化原食,用它的毛做的掸子揍它。
秋意泊看着窗外清澈透蓝的天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与这凡间的因果,算是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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