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阎伯舆和哪位名士谈论完,然后转身离去时,赵小三便凑上前去。
“这位先生,我乃红尘剑侠赵小三,以前和阎城主交谈时,对先生文才可是推崇备至啊……”
当阎伯舆遇到某位青年才俊,勉励几句又走开后。
“这位兄台,我乃红尘剑侠赵小三,此前和阎伯父把酒言欢之时,谈论这昌都才俊,你我二人都占这一席之地啊……”
路灿眼角抽搐,这哥们可真是活学活用啊,真踏马会蹭。
不久,一道洪亮声音传出,响彻在这方小天地。
“诸位来宾,对这修缮后的滕王美景,可还满意?”
大家瞅去,原来是此次宴会主人,昌都城太守兼都督,霎时间,席上夸奖,赞美声不绝于耳。
“诸位,天已不早,不知有哪位名家,或是才俊,来为这滕王阁,和今日之宴作一篇序?”
听得这话,席间瞬间沸腾,大都跃跃欲试,但却无人上台,这里宾客众多,若上台出彩也就罢了,最怕是徒添笑柄。
见无人登台,阎伯舆暗自点头,然后给身后女婿递了个眼色。
“那这开场之作,就由吾……”
“阎公,小生不才,愿作序一篇,与诸君共享。”
众人应声瞧去,只见是一名青年,白衣胜雪,气质淡然,目光平静且坚定。
“书生王勃,愿为诸君先。”
路灿看到起身的六哥,双眼瞬间小星星闪烁,来了,终于来了。
在场之人瞬间炸锅。
“王勃?莫不是那个六岁能文,词章盖世,十三入朝,创下未冠而仕神话,的儒家四杰之首?”
“兄台,你消息落伍了,这小子据说获罪入狱,现在只是废人一个。”
阎伯舆看着谈论的众人,眉头微凝,眼前的毛头小子大有来头,若是无名之辈,完全可以打发,再让女婿顶上。
但如今只能压上心头不快,于是道:“那就请王小友上前,为这滕王阁作序吧。”
“山风料峭,吾先去添两件衣物,诸位自便。”
说罢,便带着吴子章离席,不过后者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嫉恨。
场面没有因主人离场而冷清,反而更加热烈,大家都想看看这帝国曾经的传奇,到底有何本事。
王勃亦不怯场,三两步走上高台。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而远方屋内阎伯舆等人,正拿着仆人刚刚记抄的手稿。
嗤笑道:“什么豫章,洪都,不过老生常谈,还什么四杰,呵呵。”
不久又一仆人前来,几人接过纸张打开。
“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瞬间无人言语,尽皆沉吟。
第三名仆人进来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哎,此真天才,当垂不朽矣。”
“章儿,算了,比不过的,徒为他人嫁衣了,咱还是出去吧,免得落人口舌。”
宴席中,众人早已惊得忘乎所以,初闻落霞秋水这句时,一些老夫子更是神采飞扬,手舞足蹈。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到这里,一些老人更是失声痛哭,浊泪纵横。
“此序,它日必文压天下……”
高台上的王勃,白衣飞扬,而这悬崖峭壁之间,一条条白色光带凭空出现,正沸腾汹涌着,同时山间万兽齐鸣,王勃慢慢地被这些光带缠绕,远远望去,犹如神祇。
这些光带由文气汇聚而成,它们是这千百年来,无数文人留在这滕王阁的心灵之光。
今日被这无双妙笔所引,倒成了王勃的涅槃机缘。
路灿也看得呆住了,心里默默赞叹:“还真是大场面啊。”
……
直至离场,再无一人敢登台作序,此时红日才刚刚落下。
七色坊几人大声打趣,但都为王勃今日之作兴奋不已。
路灿之前没有想到,今晚没有武斗,文斗,亦没有无脑挑衅,扮猪吃虎,一切都平平淡淡,唯有最后六哥一篇序,在平淡中如惊雷般横空出世,文压全场。
望着远方刚沉下的红日,再看着旁边好友,路灿咧嘴一笑。
日落尤其温暖,人间皆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