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关节和赐服(2 / 2)

魏广德在心里嘀咕。

实际上在嘉靖四十四年的时候,他是有希望进贡院,参与那一科会试的,不过那时候他因为忙着向嘉靖皇帝献媚,自己把这个差事推出去。

虽然结果很让他满意,嘉靖皇帝对他辛勤的工作进行奖赏,可终究少了一个获取做主考官经验的机会。

科举舞弊

回到自己休息房间的时候,魏广德还在想这件事儿。

以前,他看书只以为所谓的“科举舞弊”大多是因为钱财和人脉使然,现在他才明白,有的主考官不得不做出一些舞弊的事儿,其实考虑的东西怕未必有金钱和其他好处,而为的仅仅是帮帮老家人,在家乡刷点声望。

至于李春芳,看他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是有准备的,而且他很满意。

李春芳入阁后才第一次主持会试,但是以前参与的机会却是没有错过。

这,或许也是皇帝和大臣之间的一种默契。

难怪都说,要参与会试主考,因为能得到这个机会的官员,大多都是简在帝心,有机会入阁之人。

安排他们主考会试,其实就是皇帝在变相送福利。

只不过这次机会,魏广德经验不足没抓住。

二月二十八日一大早,顺天府贡院外人山人海,无数来自五湖四海的考生结伴来到这里,都想亲眼看看会试榜单。

其实,大家心情都差不多,上榜的人在凌晨就已经接到喜报,知道自己上榜了。

落榜的考生能来这里,自然也能够坦然面对失利的现实,另外就是还抱着万一的心理来走这一趟。

会试放榜后,魏广德等人肩上的担子也送了,虽然暂时还不能离开贡院,但也可以了解外面的消息,毕竟被关了大半个月的禁闭,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现在外界的情况。

隆庆皇帝御驾昨日中午离京,前往天寿山春祭,内阁阁臣徐阶、陈以勤等人随行,礼部尚书高仪等也是去了,留下英国公张溶、左都御史王廷居守京城。

李春芳从贡院出来,自然就留守内阁,而魏广德明日回礼部,就要暂时接掌礼部大印。

这些,魏广德其实老早就有预期,扳着手指数也知道,就是这一、两天皇帝就要出京。

倒是没想到俺答汗在接连没在宣府找到机会的档口,居然还有胆子来宣府挑衅,关键居然还成功了。

是的,这次马芳犯了大错,他疏忽了职责,导致二月明军在宣府损失惨重。

二月十七日,俺答犯柴沟堡、新庄等处,守备韩尚忠迎战身死,副总兵佟登力战仅免。

魏广德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得脸上火辣辣的,那时候在陈以勤面前他说什么来着?

为将者若不能料敌先机,那就说明不称职,正好罢免。

他是真没想到马芳会疏忽,要知道以前的马芳可都谨慎的很。

兵部那边还没有就此事作出处罚,估计要等殿试后,把宣府情况了解透彻才会做出决定。

不过吃了败仗,马芳吃挂落是免不了的。

魏广德离开贡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美美的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妻子徐江兰带着人捧这一身官服过来。

“夫君,你看看,这是你进贡院后宫里太监刘大用刘公公送来的飞鱼服,正好试试合不合身。”

徐江兰让人奉上赐服,又忙前忙后帮魏广德把衣服穿上。

“怎么样?”

赐服,这待遇魏广德还是第一次,骚包的换上后在徐江兰面前转来转去。

虽然他老爹曾得到一件麒麟服,褒奖当初剿倭的功劳,可到自己身上还是第一次。

大明朝皇帝的赐服没有黄马褂,级别最高的赐服是蟒服,仅次于皇帝所穿的龙袍。

蟒纹与龙纹极为相似,唯一的区别是龙为五爪而蟒为四爪,只授予司礼监宦官,内阁阁臣,兵部尚书,亲王等。

蟒袍加身,代表着荣华富贵,还需要佩玉带,并且分为坐蟒与行蟒两种。

尊贵程度上,坐蟒要高于行蟒。

二等赐服是飞鱼服,飞鱼原型是《山海经》中的鳐鱼,明朝后期演变为蟒形飞鱼,形象上龙首二角,鱼鳍无翼,保留了翻卷的鱼尾特征。

飞鱼服一般赏赐给二品以上功臣、大内太监督领侍以及锦衣卫。

不过不是所有锦衣卫都有资格穿飞鱼服,只有锦衣卫指挥使,皇帝贴身校尉以及随驾仪仗队,这些权力极大的皇帝心腹才有资格穿。

三等赐服为斗牛服,斗牛不是普通的牛,而是传说中的虬龙,斗牛如龙而觩角,蟒形鱼尾,双角弯曲如牛角状。

能够被授予斗牛服的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护守边疆有功的将领以及蒙恩特赏之人,也有讲官或名人世家被赏赐斗牛服的例子,但属于破格并不多见。

斗牛原是天上星宿,故获赐者认为得到了极大的荣耀。

而第四等,自然就是魏老爹得到过的麒麟服,与寻常形象不同,演变为龙首麋身,体表鳞片,尾绘成狮尾,足部为牛蹄状的形象。

麒麟纹原本是公侯驸马伯的公服补纹,但因麒麟是传说中的仁义之兽,明朝皇帝就把麒麟服当作赐服赏赐给四五品的有功官员,锦衣卫当值侍卫虽然官职不高,但因其职位特殊,也获准穿麒麟服。

其实这些赐服,远看都差不多,斗牛和麒麟服根本就不是一头动物的形象,而更像一条动物。

据说万历皇帝就曾经把麒麟服误认为是飞鱼服,差点把穿赐服的官员下狱惩办,因为他记得自己没有赐过飞鱼服给他,有僭越之嫌。

还好把人叫过来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这才作罢。

魏广德穿着飞鱼服在家里好好显摆了一阵,在魏母的呵斥下这才换下,穿上常服。

“这袭赐服是怎么回事?”

魏广德到现在很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恩赏。

魏母说不清楚,自然还是徐江兰更懂一些,婉婉道来。

“上次陛下赏赐辅臣和旧讲官不是升了老爷官职,据刘公公说的,万岁爷在看了老爷的辞免后才想起这事儿,让内廷补上的。”

“原来是这样。”

魏广德点点头,之前的旨意里,只有对内阁阁臣的赐服,原来当时陛下忘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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