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生辰加恩(2 / 2)

这事儿去年皇子赐金册的时候其实高仪就提过,不过当时被隆庆皇帝给否了,认为国丧期间册立太子不好,没想到现在高仪又提及此事。

不过就当前,隆庆皇帝就只有朱翊钧这么一个儿子,倒是听说那个李贵妃好像又怀上了,只是不知道这胎是男是女。

高仪这个时候上册立皇太子的奏疏,应该也是知道宫里的一些情况,皇后陈氏并不得宠,很难诞下皇嫡子,这样李贵妃的名头基本是稳了。

想到当初那个小孩儿,魏广德不由得会心一笑。

快速扫视奏疏全文后,看没有问题,奏疏上高仪已经署名,魏广德很自然提笔也署上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高仪应该还会和礼部衙门里其他官员沟通,让他们联名上奏,只是不知道这次隆庆皇帝会不会答应册封太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成与不成魏广德都没损失。

朱翊钧要是这时候被册立太子,等几年出阁读书,自己也算个帝师了。

魏广德这个时候还是有些沾沾自喜,不过以前隆庆皇帝是口头这么安排的,毕竟没册立太子,也就没有旨意。

不过想来,以他和皇帝的关系,当不会改口才是。

可是,毕竟自己是后世来的,原本朝中可没有他这号人,要是没有意外,小朱翊钧的授业老师就是张居正。

想到张居正,魏广德有时候真觉得这是个麻烦。

可要说想办法扳倒他,魏广德自持没这个实力,徐阶还在朝,而且隆庆皇帝似乎也深谙分化朝堂之道,当不会一杆子把徐党都打倒。

反正魏广德有这个感觉,皇帝信任他们这班旧人,可似乎也有意维护朝中其他实力。

到了晚上,本来还很愉快的心情因为陈矩忽然到访一下子就没了。

本来今天高兴,魏广德还抱着自己小儿子和魏大成一起玩闹,可等陈矩带来消息,下午的时候皇帝命李芳回家闲住。

“怎么会这样?”

这变化着实有点大,之前一点风声没有。

“可不是嘛,当时我在场,听到皇爷说出这话的时候都惊住了。”

陈矩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公公就是劝谏一句,以前不也经常如此,可这次怎么就惹这么大的祸事?这两天宫里发生了什么?”

魏广德奇怪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李公公请停征近年加增白熟细粳米四千五百石,白青盐三万斤,当时皇爷也点头答应了,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事发生。”

陈矩抬头看了眼魏广德说道。

“李公公的差事由谁接替?”

魏广德又问道。

“皇爷没说停李公公的职儿,只是让他回家休息,自然也没说差事要重新划分。”

宫里的大太监,其实和衙门里官员差不多,尚书抓全局,下面的公务又左、右侍郎分别领属。

看似好像左右侍郎有高有低,其实就是个说法,讲权利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排位顺序有影响。

那些大太监,也是老早就分好各自的事务,一般不会轻易插手旁人的差事,除非被皇帝责罚,丢了职务。

魏广德没想到李芳这么快就看似要倒台,不过还是问道:“李公公现在住宫里还是宫外?”

“还在宫里。”

陈矩答道。

太监的家都在宫里,宫外的房子只能算外宅,毕竟他们是皇家的奴才,皇帝怎么也要给他们一个窝。

隆庆皇帝让李芳回家住,他自然不敢出皇宫,而是只能留在宫里。

“那你帮我多看顾点,没事儿去看看。”

魏广德低声道,“这事儿,明儿我找逸甫说说,看他能不能帮着说说话。”

第二天,魏广德到礼部打算先把公文处理了,再去联系陈以勤中午出来坐坐,就收到内阁递过来已经批红的奏疏。

“诏革正一真人名号,夺其印,以裔孙张国祥为上清观提点,铸给提点印。”

张氏自东汉建武中,张道陵以修炼符水术起,传数世有张鲁者,即史称五斗米贼也,号能摄役鬼物,愚民神而事之,鲁之子元忠即道陵,炼丹处设坛授法。

唐会昌间始赐名真仙,观宋大中祥符间王钦若奏改为上清观,元至正中始封正一教主,真人主领符箓事,国朝因令承袭,传至嗣孙张永绪以淫纵闻术绪死,无嗣。

有些东西,圣旨里不会写,所以公文里才用“不载典制”和“隐税逃役”的名义裁革。

名不正言不顺,又有错,自然该裁革。

快速署名,安排人发下去,自然会有人和行人司,礼科那边的人去江西宣旨,收回真人印。

这其实已经算是隆庆皇帝恩典了,虽然收回真人称号,改为提点,但明太祖朱元璋下诏让正一天师世代掌管全国道教的旨意并未收回,张天师依旧是全国道教的领袖,只是换了个人,以后也不能再称“真人”。

中午,魏广德在附近一家酒楼等来陈以勤,看到他笑容满面,显然是有好事。

“逸甫兄,你这是要纳小妾?”

魏广德随口胡诌道。

“本来想给你报喜,结果等来你这话,算了,不说了。”

陈以勤板起脸说道。

“随口胡诌,别介意,陈大人请上座。”

魏广德嬉笑道,等陈以勤坐下后才说道:“看逸甫兄的脸色,这是遇到好事儿了?”

“大家的好事儿。”

陈以勤又笑道。

“那说来听听?”

魏广德狐疑道。

“你怕是忘了很快是什么日子,呵呵”

陈以勤捋着胡须笑道。

“什么日子?会试?”

魏广德试探着问道。

这些天主要盯着会试的事儿,今科报名的举子有点多,贡院那边也是安排人着急打扫出来,所以,魏广德想当然就以为是会试的事儿了。

“会”

陈以勤摇摇头,“二月可是陛下生辰,这么大的事儿你都能忘,还礼部侍郎。”

“嘶对,好像是,不过我现在忙着会试,那事儿不归我管。”

魏广德这才想去,还真有这事儿,筹备的事儿他没管而已。

“陛下生辰大庆加恩辅臣及旧讲官,呵呵,知道了吧。”

陈以勤这时候卖起关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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