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藏在……”文杰的手在口袋乱窜,动作因失血过多而变得乏力,“千万……
别出声。”机警的千琳第一个反应过来,捡起电筒关掉,拉着芊琴和小颖跑向文杰旁的病床,窜入床底的空位藏匿。
近乎全黑的门前,仅剩下文杰和关天翔了。
单凭门外的声响便知道,某人还有不到半分钟便会来到他们的位置。
再不藏起来,便大祸临头了。
愧疚和震愕却使双腿黏在原地,无法动弹。
“藏起来,是不是听不懂?”文杰沙哑的道,痛苦地颤抖着,语气却还是那般凉薄。
关天翔却自问,光是抵住眼角情绪已好不容易。
这家伙,可是关天翔最要好的知己,你知道吗?
“对不起……”关天翔低下头,脸颊是一阵温热的愧痛。
有些说话,如果不立即说出口,以后便未必有机会了。
可是,即使让你说出口,用处又何在?
突然,文杰将什么塞进关天翔手中,似是口袋里掏出的。
转瞬间,他费尽最后一口气,将关天翔硬推往千琳等人所在的床底。
在黑茫茫之中,关天翔仍隐约目睹文杰笑道:“对不起,但谢谢你。”
“再见啦兄弟。”待关天翔想闯出去之际,一切为时已晚。
23病房外现出一束光线,一个庞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由于光线太暗,关天翔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轮廓……
那是一个成年男人,左手提着电筒,右手拖拉着一把沉重的斧头……
关天翔如芒刺背的屏住气息,因为关天翔终于知道,在1楼厕所听到的金属摩擦声,是斧头磨地产生的。
关天翔隐约听到背后传来的微弱呼吸,可那实在微弱得陌生男应该听不到。
他久站门前,电筒照亮文杰颤抖不已的身躯,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这个人……
到底是好是坏……
怎会拖着斧头来到2楼……
那斧头,又是在哪里找来的……
倏然,男人掉下电筒,猛然举起斧头。
“可擦!可擦!”下秒,病房回荡着最血腥的巨响,关天翔的脸溅满了血,地狱的味道。
那是,文杰的血。
不……
“哈哈哈哈!”
位于床底下的关天翔只目睹文杰不再动的躯体及男人的双腿,可关天翔亦想像到他当下处于多么癫狂的状态……
“可擦!可擦!”斧头在文杰的身体上又起又落,在头部、胸口、小腹造成血腥的缺口……
待文杰已经一动不动,男人还是挥动着斧头,不断往他的躯体上劈……
惨不忍睹,已不足以形容双眸所见。
其血腥变态程度,足以让任何人对红色产生恐惧症。
关天翔飙着泪,竭力按住嘴巴与恶心感抗衡,同时避免自己叫出声暴露位置。
身后的女孩们亦一声不吭,她们想必忍受得很苦吧?
“可擦!可擦!”
接下来一分钟,文杰的躯体被蹂躏成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模样,血水洒满一地,弥漫着的除了腥臭还有万般绝望。
“哈哈哈哈!”男人终究停止斩击,携着电筒,将文杰的血红尸体往门外拖拉……
就像……
拖行李般轻松自若……
数分钟缓缓沉淀,当疯子早带着文杰远离,当漆黑的走廊回覆死寂,床底下的众人仍一声不吭。
刚才……
发生了什么事……
文杰死了……
可是……
不可能的……
两小时前,关天翔还在和他嬉皮笑脸,互相调侃……
而你现在跟关天翔说他死了,你真是幽默呢。
关天翔魂不守舍的抚摸着手上的东西,文杰塞给关天翔的东西……
那是一个瓶盖的触感……
怎么将这个给关天翔……
骤然,忆起了那经历过的一切,那未完的承诺。
还有,那两分钟前的一句。
锋利的过去,使鼻子一酸,接着双眸不可能再看见什么。
白痴,你这个白痴。
“对不起,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