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的手瑟缩一下,没敢接。
久居深宫多年,她清楚玉瓶里装的是什么,太子话里意思已经足够明确,是要她在款待的膳食中动手脚。
视线避开,她嗫嚅摇头,下意识开口要拒绝。
这时江褚却再次发话。
“婉妃娘娘,还是越儿的身体比较重要,你觉得呢?”
仿佛毒蛇舔舐过肌肤,心底生起阵阵恶寒,婉妃惊愕抬眼,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她自己受苦不要紧,但越儿不行!
太子拿越儿的身体作为威胁,她还能怎么办。
“我知道了,肯定会招待好贵客的。”
婉妃换上柔顺谦恭的笑脸。
“这就对了。”
江褚轻拂衣袖,满意离开。
目送他的身影彻底不见,婉妃眸子转冷,吩咐宫人准备好酒菜,再亲自跑一趟,恳求白慎晚务必赏光。
见她满含感激,白慎晚不好推辞,只好客随主便,欣然前往。
“我这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请白小姐千万不要嫌弃。”
婉妃歉然一笑,看她如同救命的恩人,说完盈盈拜下去。
白慎晚将人稳稳托住了:“娘娘不必如此,我只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
“那也要你医术了得,如果换作旁人,指不定查不出越儿的病因……”
说到伤心处,婉妃鼻尖一酸,眼泪扑簌簌地流。
哭了会儿,她意识到在客人面前哭哭啼啼不好,赶忙擦干眼泪笑了声。
“你看看我,光顾着哭了,平白惹白小姐不高兴。”
话落,她给了那边的宫女一个眼色,宫女得知主子意思,默不作声为客人斟酒。
等酒装满,婉妃端起酒杯,遥遥一敬:“所有的感激都在酒里了,千言万语,还要多谢白小姐出手相救。”
“娘娘客气。”
白慎晚莞尔,喝下那杯清亮澄彻的酒。
但唇在碰到杯子沿的刹那,她眉心微微蹙起。
醇香的酒气中,分明混杂有迷药的气息,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没立刻喝下去。
“白小姐这是怎么了?”
婉妃将她这番举动都望在眼里,心也高高悬起:“难道是这酒不好么?”
“怎么会。”
白慎晚弯了下唇角,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如若婉妃真想给她下毒,她不妨借机看看,这位娘娘到底意欲何为。
想到这,她眯起眼眸,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我是看娘娘这里的酒太香,舍不得喝。”
婉妃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语气却万分热络:“这有何难,等下你出宫,我让他们给你装几大壶,亲自送到你白府去。”
“那真是太好了!”
白慎晚随即把酒倒进嘴里,享受地啊了声:“果然是好酒!”
话刚说完,她便哐当倒在桌上,再也没起来。
见状,婉妃试探地叫一声:“白小姐?”
白慎晚脑袋枕住手臂,没吱声。
“白慎晚?”
婉妃走过去拍拍她肩头,见她果然不省人事,心底的石头总算能落下一半。
“去通知太子过来吧。”
深吸一口气,婉妃声音里是百般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