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可知殿下这般折磨自己乃是心病?”
行舟偷偷觑着白慎晚的神色,唤了她一声。
白慎晚骤然回过神,回望过去,眸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行舟见她感兴趣,望了一眼床上虚弱的主子,抓紧机会立马愁眉苦脸地道:“白小姐有所不知,我家主子虽贵为太子,却从小不受皇后疼爱,被人轻视不说,陛下和皇后都对他置之不理,就连宫女都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回忆往昔,行舟眼眶泛红,愤愤不平。
只因殿下身上流着皇上的血,皇后对这个儿子不管不问,深宫之中勾心斗角,失去宠爱的皇子便如同草芥,太监宫女都欺负,对他非打即骂。
幼年的江妄行一直活在黑暗之中,堂堂的太子殿下,过的却是比下等奴才宫女都不如,久而久之,殿下才会变得如此孤僻,沉默寡言。
行舟回忆着过往,说着说着面色阴沉,眼眶赤红,全身因着愤恨而发抖。
闻言,白慎晚脑海里不断脑补着,六岁,那么小小的一团,本应被捧着宠着,却……
垂眸望着床上睡得不安稳的男子,白慎晚神情复杂。
上一世,江妄行从未提及幼年的事情,倘若不是这一世,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眸光晦暗不明,白慎晚只觉内心一片混乱,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五味杂陈。
她难以想象,江妄行是怎么熬过来的,皇宫内苑深似海,他又经历过什么?
皇宫之中捧高踩低之人数不胜数,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宫里的日子定是无比黑暗。
白慎晚蹙紧眉头,情绪微动下,竟上前去撩起江妄行的衣物。
行舟还来不及阻止,便已经让她看到了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疤。
而此刻白慎晚脸色已经大变,眸色越发深邃。
江妄行腹部的伤疤深深浅浅的纵横交错,而她前世竟从未注意到,一时间懊恼充斥胸腔,抿紧了唇。
他当时一定很疼吧。
亲眼得见他的露出,白慎晚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胸腔疼得厉害,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虽然重活后白慎晚不断告诫自己要远离此人,然而此刻,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她还是觉得眼眶发酸,沉默许久方才抬头,声音沙哑。
“他这些伤,皇后娘娘可知道?”
“知道。”行舟眼神里满是不平。
闻言,白慎晚握紧拳头,嘴角勾起,却带着几丝讥讽。
亲儿子都如此漠不关心,皇后当真心狠。
此刻的白慎晚满脸冰冷,眼里也是浓浓的不悦。
“水……”
睡梦中的江妄行动了动,喃喃地唤了一声。
白慎晚回过神,应声后倒了杯水,亲自试过温度这才喂他喝下去,动作很是小心,惹得一旁的行舟眨了眨眼睛。
喝过水后,江妄行再次睡了过去。
放下茶杯,白慎晚淡淡开口:“好生看着你家殿下。”
行舟蹙眉:“白小姐可是要回将军府?”
白慎晚并未回答,只是快步走出东宫,神色晦暗不明。
一路步履如飞行至皇后寝宫,路上阴冷偏僻,大有冷宫的阴森,就连宫女太监都不曾见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