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士群当真也是个奇葩。
吃酒就只说吃酒,对于今天来意,竟是半点也不主动。
好似非要等到谷雨主动说出来一般。
谷雨会主动提起此事?
绝对是不可能的。
试着想想,明知李士群是为着对付军统而来,他为什么还要主动提起这事?
其实早在李士群前来之时,谷雨心中就打定了主意。
只要李士群不说,他就绝对不会主动问起。
如此一来,也算是为军统上海区多争取一些调整的时间。
因为不用想都能估计到,李士群接下来针对军统上海区的动作,肯定会迅猛无比。
说不定比当初军统对付76号的动作还要过激。
也可能会出现比当初军统上海区一众骨干反叛还要艰难的事情。
因此,如果能给嵩明争取更多的时间,起码不至于在跟76号的交手中,被打的措手不及。
“最近多亏有有师弟帮忙,让我省却了不少心。”
“来,师兄,师弟敬你一杯。”
一众话题全是围绕着当初的中储券事件打转,说着李士群还主动敬起了谷雨。
说到整个中储券事件,谷雨真正帮过李士群的事情,算算其实并没有几件。
李士群这番向着谷雨道谢,是讽刺还是借此发挥,那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谷雨轻声一笑,毫不在意的样子道:“师弟说那里话,不过只是做了些小事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哎!”李士群抬手虚空按了按,“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
谷雨抬眼不解。
李士群继续说了下去。
“帮忙并不是一定要事事插手,而是关键的几件事情插手帮助,起到的那些极为关键性的作用,就已经非常好了。”
“所以这一杯酒,我肯定是要敬你的。”
说着,李士群当即就是端起了酒杯,遥向谷雨敬了一下。
谷雨见状,也是赶紧端起就被回敬了一下。
接着,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李士群主动替两人将酒杯满上。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倒酒了?”谷雨客气的道。
“你是我师兄,帮你倒酒难道不是应该的。”李士群很是肯定的样子说道。
只不过语气整句话都咬的特别重,似乎是在有意提醒着谷雨什么。
能够让他一直心心念,而又想要暗中提醒谷雨的,除了接下来针对军统之事,让谷雨猜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事,让他会主动这么做。
在这上海滩,能让李士群主动的,除了周佛海,或许就找不到第二人。
现在竟是不想为了对付军统,他都主动将自己的架子放了下来。
看来这李士群对付军统的想法,想必是异常的坚定了。
谷雨自然是不会展开继续说什么的,只是静静的等着李士群将酒杯倒满,想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主动提起那些事情。
“这第二杯酒,我再敬你。”李士群提起酒杯继续说道。
“哦?”谷雨故意讶异了一声,“这杯酒又有什么说法?”
喝酒需要什么说法?
如果合得来,喝酒其实并不需要什么说法的。
喝酒喝得是交情,那怕坐下来一句都不说,这就也能喝得尽兴的。
谷雨需要为喝酒讨要个说法,其实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根本不是讨要说法,而是心底根本就不可能将李士群放于朋友之列。
当然,他这样的狗汉奸,也根本不配拥有朋友。
只见李士群叹了口气,唏嘘不已道:“师父走了两年多了,众师兄弟中能够说说话的,只有你我两人了。因此,这杯酒自是敬我们的师父,也敬你我二人。”
李士群找的这个理由,说起来还真是那么个道理。
季云卿徒弟众多,能够跟李士群坐下来喝酒的,似乎除了谷雨再也没有他人。
如果非要提吴四宝,他根本就算不得季云卿的弟子,当初也不过是季云卿身边的护卫而已。
不过提到他,说关系最为好的,反倒不是这师兄弟二人,还得是吴四宝跟他李士群。
自从吴四宝跟着李士群之后,对他就极为忠心耿耿的。
但凡是李士群交代给他的事情,就绝对会极力的去完成。
因此,至始至终,李士群就非常倚重吴四宝。
反而是和谷雨的关系,可能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师兄弟的关系上吧。
仅仅就是这样。
如今和谷雨谈论关系的问题,不是有点讽刺吗?
前些时日还想将谷雨一刀给砍了,不过就是一场金宝师娘组局的交谈而已,对谷雨的不满,难道就可以立即放下?
可能不这么认为。
李士群这种人是会走极端的人。
单单一次勉强算是敞开心扉的谈话,就能让李士群放下过去的不满,似乎是有点不大可能的。
因此,很可能李士群也只是表面和谷雨冰释前嫌,实则内心并没有放下对他的戒备。
要不然也不会同意放过重庆政府银行业雇员,还偏偏要将谷雨拉上贼船了。
上贼船易,下贼船难!
或许李士群要得就是如此吧。
“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李士群笑着看向了谷雨,“你说这酒该不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