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谷雨和赵子衿早早醒来。
按照礼数,新媳妇早起是要向公婆敬茶的。
早年谷家双亲就已过世,或许只能等到来日祭祀上香了。
不过,公婆不在,师父师母仍是刻意代行其职的。
因此起床之后,赵子衿还是要前往季云卿夫妇房中敬茶的。
待穿戴妥当,谷雨望着空荡荡的床单皱了皱眉头。
“怎么?”赵子衿不解。
呼!
谷雨吐了浊气,取来一把小刀在食指上一割,顿时鲜血长流。
“你没事割自己手指干嘛?”
赵子衿一脸惊讶,慌忙在房中找着可以包扎之物。
然而,谷雨却是丝毫不理会她,上前在床单之上随意涂抹了几下。
朵朵梅花,鲜艳刺目。
此时,赵子衿哪里还不知道谷雨所为何事。
女子初嫁,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被嫌弃还只是小事。
一般像这样的女子,都会被当作不贞不洁之人,是要被赶出婆家的。
娘家同样会嫌弃之。
民国之风,虽然算是比较开明的,可实际上很多人还是很传统。
无疑,以谷雨的了解,其师父师娘就是如此之人。
因此,如果发现被褥之上没有落红之物,肯定得在谷雨面前念叨此事的。
“嗯,好了。”谷雨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赵子衿此时,俏脸又是一红。
不多时,丫鬟小童端来了洗脸水。
收拾妥当,前往了季云卿和金宝师娘居住的别院。
谷雨和赵子衿执儿子儿媳之礼,季云卿和金宝师娘自然是高兴不已。
“师父,请喝茶!”
“师娘,请喝茶!”
赵子衿归于二人身前,极为尊敬的伺候着早茶。
此时,落于二人身后的小童,则是偷偷朝着金宝师娘递了眼色。
收到此暗示,金宝师娘心神领会,一张脸更是笑得灿烂无比。
如今,终于有机会抱孙子了。
想到此,赶紧将赵子衿搀扶了起来。
“子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如此拘束了。”
“师父师娘对谷雨的养育之恩,如同再造,子衿作为妻子向二老尽尽孝心,那也是应当的。”赵子衿仍旧恭恭敬敬道。
"哈哈哈……”
金宝师娘笑了起来,忍不住得继续夸赞了起来。
“雨娃子真不知修了几世的福分,如今讨到你这如此贤惠的媳妇儿。”
连连被夸,赵子衿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金宝师娘接下来的那句,则更是让她娇羞不已。
“要是你们俩能尽早让师娘抱上孙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说到此,谷雨也是有些尴尬不已,只得赶紧说一定努力。
努力是什么时候,鬼才知道。
敬完茶后,几人又是聊了小半会时间,二人这才回到了居住的别院。
两人成亲,按理来说很多事情应该暂时放下来才对。
可一回到别院,谷雨就让自己忙碌了起来。
看似很忙碌的样子,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忙碌什么。
“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太正常?”看着谷雨转来转去的样子,赵子衿也禁不住问道。
“我有吗?”谷雨诧异的回道。
“你把吗字去掉就对了。”赵子衿笑着道。
谷雨长长吐了一口气,神情不自然的忧心忡忡起来。
转身望向了院子,那个方向是西南方。
瞧见谷雨这副模样,赵子衿神情也是一顿,似乎她也猜到了什么。
只有一点,才有可能影响到谷雨情绪。
那就是,西南方有战事!
当今,西南方最可能有战事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江西南昌。
武汉会战中,日本军队原本就要夺取南昌,以达到围攻武汉的目的。
只是万家岭大捷,让日本人的计划落空,南昌才暂时未糟沦陷。
如今庐山孤军仍在坚守,日军又再次发动战争,看来对南昌是势在必得了。
想到这些,赵子衿赶紧问道:“难道日本人在江西?”
谷雨只是点了点头。
日本真在江西动手了。
赵子衿哀叹一声,正在心中咒骂那些可恶的侵略着,突然又是愣住了。
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