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倒是把夏宁夕给搞懵了,她知道夏晚晚一定会找自己求情,但她没想到夏晚晚这么直接,上来就下跪。
“你做什么?”夏宁夕不悦。
夏晚晚虚弱地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饶过我母亲这一次。”
“凭什么?”夏宁夕反问。
夏晚晚红着眼睛:“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一定闹到你死我活才能罢休。”
“可周凤林不这么想,她一直都想让我死。”夏宁夕冷笑。
夏晚晚咬着唇瓣:“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她根本不敢肖想霍家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是我给了她这个野心,她才会如此疯狂。”
“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夏宁夕很不耐烦,扭头对陵霜说:“这件事情按照规矩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任何人求情都没用。”
此话一出,本就虚弱的夏晚晚猛地拉住夏宁夕的手,激动地说:“不行,不能这样。”
夏宁夕缓缓垂下眸子,对上夏晚晚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她这双眼睛可真是好看,特别是这可怜兮兮的样子。
但夏宁夕知道,她柔弱的背后还藏着不甘。
“为什么不可以?”夏宁夕反问。
夏晚晚说:“我母亲会因此身败名裂,她一旦坐牢,夏家所有人都会因此蒙羞。”
夏宁夕轻笑:“你都如愿嫁给霍南萧了,还怕什么?”
“可我也不想名誉扫地,家族颜面受损。”夏晚晚解释。
夏宁夕:“你还有颜面吗?全帝城的人都知道你挟恩图报算计了霍南萧,你们的婚姻来得也不光明,霍南萧既已认定了你,自然不会因为周凤林坐牢而跟你离婚。
想用如此拙劣的借口来为周凤林求情,不可能。我记得,你骨头一直很硬,自小喜欢装清高,给我下跪应该用了你所有的勇气吧?何必像我低头?”
她嘲讽。
她知道,夏晚晚做这一切都并非发自内心。
不过是为了挽回她们一家的名声忍辱负重罢了。
或许,夏晚晚以为只要下跪道歉了,这件事情就能被轻描淡写一笔而过。
夏宁夕可不在乎她的膝盖软不软,也没逼迫她下跪道歉。
但,夏宁夕觉得很好笑,夏晚晚从小就是个要面子的人,不管在任何人面前都极力维持形象,所以她才能在帝城众多千金大小姐中脱颖而出。
夏宁夕打量着她柔弱可怜的脸颊,无声地吐着热气:“我不是霍南萧,不会因你下跪而放过周凤林。”
夏晚晚浑身僵硬,她颤着声音回答:“如若我说,是我让她开车撞的你呢?”
“那你就替她去坐牢。”夏宁夕缓缓开口。
夏晚晚说:“南萧不会的,他不会让我去坐牢。”
“所以,任何人都护不住你的母亲,接受惩罚才是她唯一的归宿。”夏宁夕说。
夏晚晚摇头:“不,不可以,一定还有别的选择,我可以给你钱的,甚至,还可以给你夏氏集团的股份,咱们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到这一步,宁夕,就当姐姐求求你了,好吗?”
她伤心欲绝,冰凉的手指紧紧握住夏宁夕,不肯松开半分。
夏宁夕生气了,仅存的耐心在这一瞬荡然无存。
她缓缓开口:“没用的。”
随后,毫不留情地甩开夏晚晚的手。
虚弱的她瘫倒在地上,可怜至极。
陵霜只是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对夏宁夕说:“她不太配合我们的调查,既然如此,我只能对周凤林下手了。”
“你决定。”夏宁夕仿佛一个局外人。
“明白了。”陵霜满意一笑,轻蔑的目光落在夏晚晚的身上,一字一句:“你开口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趁着我还愿意来见你,就一次性交代清楚。
你若想为了你那个愚蠢的母亲顶罪,倒也不是不可能,两个同谋罢了,我完全有能力把你们一起送去蹲大狱,你也别指望着霍南萧会捞你。”
“这一次,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病房内的温度越来越冷,窒息感充斥在空气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夏家,没有一个人可以承担得了陵家的怒火。
夏晚晚也不行。
夏晚晚看向夏宁夕,眼中带着哀求,她希望夏宁夕能够为她求情,也只有夏宁夕可以求情。
可,她的眼神比陵霜更冷!
“对不起。”夏晚晚低声道歉。
陵霜:“道歉是几个意思?”
“这一切,是我母亲做的,很抱歉,我没能约束好她,你们要如何惩罚她,我都没有意见。”夏晚晚说出这话的时候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陵霜冷哼:“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陵霜带着两名律师离开。
夏宁夕也没打算逗留,准备跟上陵霜的步伐时被夏晚晚叫住,她冷漠地问夏晚晚:“还有什么事?”
“能不能把我扶上床,我现在这样子没力气爬上去。”夏晚晚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