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宴脸色很难看,额头有汗液渗出,一看就是在硬撑着。
周牧警惕身后的眼睛,假意开车门,趁机用力托了总裁的手臂一下。
男人终于迈开坚硬的腿,上了车。
只是一进去,却连椅背都靠不上,直直地倒在座位上。
周牧吓了一跳,一秒就把车门关上,不让身后的眼睛发现破绽。
回到驾驶座后,周牧看着傅总似乎很难自己起来,刚想伸手去扶,就被男人呵斥住。
“开车!”
周牧手臂一顿,咬咬牙就启动车辆。
下一秒,就听——
“噗!”
后座的男人强撑起身失败,用力过猛之下,竟然吐血了。
“傅总!”周牧下意识就踩刹车要停车。
“别停。”
男人拳头握紧,费力地发出声音,“继续开回樾景。”
是的,他又重新住回了樾景。
没得到允许,周牧不敢停车,但他急得眼都红了。
“傅总,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求您了”
“不用。”男人脸白如纸,漠然拒绝。
医院根本做不了什么,只会给上一些止痛剂。
他中的毒,最高等的医院都查不出是什么毒,更别提解毒了。
很快,他就只能靠轮椅辅助,才能行动。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衰败,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而他拿命珍视的人,能平平安安走完下半辈子,就够了。
到了樾景后,周牧把男人扶到大门口,他就挥挥手说“回去吧。”
周牧不愿走,看着男人扶着门框强撑的背影,只觉得心如火焚。
因为怕暴露身体状况,樾景别墅的佣人已经全部撤走了。
冷冰冰黑漆漆的大房子里,连一盏灯都没人开。
而傅总就要一个人躺在这,想想就心酸得不行。
谁能想象人前风风光光,身价万亿的总裁,会活得这么惨。
周牧其实不明白,傅总的能力完全凌驾于那两人之上,现在两人也已经被傅总压制,为什么还要这般小心谨慎
不过,按他对傅总的理解,他肯定在谋划一件大事。
而他能做的,只有配合和听从。
周牧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傅总,让我留在这照顾您吧。”
傅司宴苍白的眉眼被月光勾勒得更显寒凉,“你去盯着那帮人,看他们到底在盘算什么!”
傅成生被剥了公司的羽翼后,绝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已经闹开后,傅成生更加肆无忌惮,就连找人跟踪这事,都做得明目张胆。
而薄斯年被降了职,依旧赖在公司不走。
两人肯定在策划着什么,等着反击,他现在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除了傅成生和薄斯年外,还有更为危险,更为可怕,直接威胁到明溪生命的存在。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吸引全部火力,到时他身边的人都会变成筛子。
所以,时间紧迫,他必须不遗余力地推开她,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傅司宴看着暗色的夜景,漆黑的眸里,有血色的坚定。
不管对方势力有多大,他一定会在倒下前,把这些意图暗害明溪的人,一网打尽,然后挫骨扬灰。
哪怕是要一起变成灰烬,他也在所不惜!
男人抽完一支烟,回到空旷的大床上。
什么都没盖,单薄地躺着。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重复那句她放弃了。
每过一遍,他心脏的裂口就多开一寸,疼到窒息。
傅先生。
这三个字,生生挖空了他的心。
西湖别墅。
上官景羡站在门口,手臂上搭着西装,准备离开的样子。
他是见明溪还没回来,有点不放心,想出去迎一迎。
没想到,刚准备出门,明溪就回来了。
“回来了?”
上官景羡随意打量了明溪一眼,虽然她下车已经整理过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被撕坏的毛衫一角,以及下颌上不太明显的青紫手印。
霎时,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谁干的?!”
上官景羡拉了下明溪的手,凉透了。
他连忙将手里的西装给明溪披上,把她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现在的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