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后。
明溪连着几天,都没机会再见到傅司宴。
明明两人在一座城市,但她突然发现,如果傅司宴不想见她的话,她们或许此生都不会相遇。
虽然那晚他过于冷漠,那句‘不爱了’也真的伤到了她。
但入夜,只要明溪一闭眼,就会想到那个男人,把自己推下那辆绑满炸药的车时,眼神里的决绝
当初眼神里的不顾一切和现在眸底的疏离冷漠。
现在的他,真的是他吗?
下午的时候,呦呦从幼稚园回来,再一次提到要见一见救她的那个奶奶。
或许是冥冥中血缘的羁绊,从被救后,呦呦就问过好几次文绮的情况。
于情于理,明溪觉得她该带着呦呦去见一见文绮。
但因为傅司宴下的禁令,明溪只能跟呦呦说“我们做点吃的,送到奶奶的病房外,到时候妈妈会试一试,如果不能进去,那我们把心意送到了也可以。”
呦呦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好,妈咪,呦呦听话。”
女儿的乖巧让明溪心底一酸。
其实红姨说呦呦还提过想见爸比,但她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知道妈咪跟爸比关系好像出了点问题,便在明溪面前只字不提。
明溪亲手煲了汤,中途的时候因为心神不宁,还把手上烫出了两个水泡。
她简单拿纱布绑了一下,便提着汤,带上呦呦,由阿默开车一起载着她们去了医院。
到了文绮所在的层后,不出意外,文绮不接见任何人。
明溪跟保镖请求,提到呦呦,看文绮要不要见一面。
毕竟是她拿命救的孩子,她没道理会连呦呦都不想见。
谁知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复。
呦呦看见不到那个奶奶,嘴巴一撇就要哭了。
明溪连忙蹲下,安慰她“呦呦乖,奶奶肯定是不舒服呢,等奶奶再好一点,肯定会很想见我们呦呦噢。”
还好呦呦很听话,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嘟囔着要去洗手间,明溪要陪的时候,她摇摇头,要默默阿姨陪她去。
阿默点头说“我带她去吧,小姐您在这等我们。”
呦呦牵着阿默的手走到拐角,确定妈咪看不见她后,她摇了摇阿默的手,轻声说“默默阿姨,你能不能带我去找爸比?”
阿默愣了愣,“呦呦”
“不是说那个奶奶是爸比的妈妈嘛?”呦呦小大人一样分析,“那爸比肯定会来看奶奶,默默阿姨能不能带我去?”
阿默难住了“呦呦,可是你爸爸这个时间不一定在。”
“默默阿姨,我就是想问爸比一件事情,你帮我问问,行吗?”
呦呦说话间,嘴巴就撇了撇,看着都快要哭了。
阿默于心不忍,说“那阿姨帮你去问问。”
说着,她牵着呦呦去了分诊台。
明溪在病房入口,还想跟保镖周旋一下,把汤送进去。
结果保镖半点不动摇,坚称不接受外来人员的食物。
明溪又请求了几句,保镖看她手上都是伤口也有些于心不忍,便说“你先放这,我等会请示一下。”
明溪主要是心里过意不去,觉得多少做一点,会好受点。
她把保温壶刚放下,转身就看到走过来的傅司宴。
显然他也是来探望文绮的。
路过明溪身边的时候,他视线没有停留,大步往前走。
明溪怔了怔,下意识喊了句,“傅司宴。”
他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没有情绪地‘嗯’了声。
男人英俊的脸轮廓分明,面上不带情绪时,显得格外冷漠。
明溪很想带呦呦进去看一眼文绮,不管以前文绮对她怎样,这次确实是文绮舍命相救,她们才会毫发无损。
而且在傅司宴出事的时候,也只有文绮一人相信她。
所以即便看出男人不耐烦,她还是开口请求,“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文姨?”
“不能。”傅司宴淡漠道。
明溪不甘心还想再试试,“我就进去看一眼,保证不会打扰”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冷到彻骨的声音打断,“没事就离开,这边不接待外客。”
外客
明溪手紧了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们之间的关系,哪怕现在变了,也不至于用一句外客来概括。
保镖们都在看着,明溪刚刚还说是很亲近的关系,这会脸就被打得火辣辣的。
她勉强维持住脸上的体面,低声说“打扰了。”
正要离开,就听男人冷冰冰道“谁准许你们接外面的东西?”
保镖连忙说“对不起傅总,是这位小姐说,跟太太是很亲近的关系。”
“丢掉!”男人不耐烦道。
明溪回过头时,那盅她煲了四小时,手指上的水泡现在还在疼的汤,已经被丢进了医院垃圾桶里。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劝自己,不要用普通的思维理解傅司宴。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但这刻,心还是被扯得很痛很痛。
她走了过去,傅司宴却像是避垃圾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明溪脚步顿了下,一声不吭捡起垃圾桶里的保温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