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抬眼看过去,不明白大婶什么意思。
大婶觉得苏念生得好漂亮,但脸色一白,平添了几分可怜的神态。
这让大婶平白开始心疼起她来。
“就是陆先生帮助过的人。”大婶解释道。
苏念听到这话,伪装的笑意凝结在脸上,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
大婶却没发觉,自顾自说道“我在法寄寺门口的小摊位卖面食,前年出了意外,摔断了腿,陆先生知道后,就联系人给我安了假肢,后面也一直照顾我的生意,他每年来四次寺里祭拜,次次都会给我带一些礼物。”
苏念脸色越发苍白,“法寄寺,您在法寄寺摆摊?”
苏父苏母的牌位就在法寄寺。
“嗯,我家里男人去得早,身体原因也没添个一儿半女的。”
大婶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拜的动作,继续说道“后来幸好法寄寺长老收留,就一直在法寄寺门口的棚子里,卖长生面给过路的游客吃。”
苏念越看大婶越觉得眼熟起来。
原来是法寄寺门口卖面的大婶。
大婶说“陆先生一直在庙里祭拜故人,几年了,一年四次一次都没落过,我听说是他女朋友还有女朋友的亲人灵位在法寄寺。后来听说他女朋友回来了,是个乌龙没有死,女朋友的牌位就撤掉了,但之后他还是会去祭拜女朋友的家人。”
苏念头开始疼了,她咬着唇,想让大婶不要说了。
大婶却看着陆景行,露出崇拜的表情,笑着道“你不知道陆先生做了多少好事,开始的时候法寄寺香火不盛,也没多少钱,庙里的老僧人得病都是陆先生拿钱去医治,听说他还资助了很多学校和福利院,那些被他资助的人,知道他常年在法寄寺进香,也都会选择来法寄寺上香,一来二去法寄寺香火就旺盛起来了。”
大婶指着这半边的人,给苏念科普道“你看这些人都是陆先生帮助过的人,听说陆先生是什么经济犯罪,大家都不相信,他钱都拿来做善事了,能犯什么错”
苏念身体开始颤抖,磕磕绊绊道“您别说了。”
大婶发现了苏念的不对劲,慌张道“小姐,你怎么啦,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没事我出去一下,就好。”苏念说。
她一抬头就看到,半边座椅的人,都在对陆景行投去感激的目光。
瞬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情绪滋生出来。
她眼中的大恶人,竟然是别人口中的大善人,真是荒谬可笑!
她起身时,绊了一下,发出声响。
陆景行眸光投递过来,苏念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耳朵里出现嗡嗡声,甚至连审判的长官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她跌跌撞撞跑出房间,来到走廊后,抓住柱子,缓缓蹲下。
心口全是乒乒乓乓的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
好像一瞬间,什么被颠覆了一样。
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别人口中的大好人,会不会太可笑啊!
他是怎么对自己的啊
他凌辱她,让她像个小姐一样去陪肚满肠肥的老板们,还同时好几个。
他还扇过她巴掌,逼她跳下海喂鱼,还有在她被病痛折磨得身体残破不堪时,也不放过。
太多太多,噩梦一样的记忆
别人口中的好人,于她而言就是恶魔,就是地狱,就是被蒙了灰的人间!
苏念不知道,在她离开的五年里,陆景行确实试着做了一个别人口中的好人,并且感觉还不错。
但是他的偏执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在对待苏念的事情上,就从没有正常过。
他受不了,苏念不爱他,也受不了,苏念爱别的人。
一旦发现她有这些倾向,他恨不得毁灭世界,把自己和她一并埋葬了。
所以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别人眼中很好的人,有时候又是另一个人眼中很坏的人
不知道缓了多久,苏念感觉自己心跳恢复正常了一些。
她缓缓起身,给徐砚珏打去电话,一直到第三遍依旧没人接听。
从来不会这样,徐砚珏从来不会这样失踪,不给她一点消息。
苏念心脏紧缩起来,很是不安。
这时,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躁动声。
苏念一眼就看到先前的大婶从里面走出来,原来庭审已经结束了。
怎么会,这么快?
苏念的不安一点点扩大,她上一次感觉到这么不安的时候,还是她爸爸跳楼的那次
“小姐”
大婶看到了苏念,热情地叫了她一声,然后走过来,关心道“你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
大婶说“那就好,你看好消息一出来,小姐也好多了,我佛慈悲。”
大婶双手合十,耳濡目染久了就沾上了一些寺庙的习性。
苏念却是不安,问她,“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哦,对了,您还不知道。”大婶喜笑颜开道“出了新的证据,之前那些事是有人陷害陆先生,包括那些合同都不是他经手的。”
大婶握紧苏念冰凉的手,激动道“陆先生,无罪释放了。”
苏念整个人僵住,手上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无罪释放
她设想过很多场景,也设想过陆景行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