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吴县的城门大开的时候,在城外的毛一鸬显然有些愣神。
不过,很快,城外的兵马,就开始陆续进城了,而这一次进城的兵马,不仅仅远远的比昨日的多,而且,进城的兵马都是全副武装,几乎都是按照战时的规制来的。
无论的抵御外敌,还是弹压内乱,“战时”的意思,那就是军队对于任何不利自己的行为,都打算要反击,要杀人了。
但是,面对着军队的进城,吴县县城里几乎街道上店铺关门,民宅紧闭,昨日里那到处都是人的景象,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闲人,在远处看热闹,但是士兵们一靠近,他们却是呼啦一声,跑得无影无踪,跟班就不和士兵们打照面。
军队先是去了县衙,将县衙控制起来,然后县里的各种库房也一一看守起来,看得出来,这次进城的兵马还真是一板一眼,丝毫都没有马虎。
陈文瑞在县衙里,看着军队的行动,也是一身的冷汗,再看看在他对面的毛一鸬,对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明明在做着一件疯狂之极的事情,但是,却是看不到任何发疯的样子。
“观风使大人那边,毛大人也是这般布置?”
“这个,陈县令就不用操心了,本官正是心忧观风使大人的安危,这才急着带兵进城!”毛一鸬面无表情地说道:“总之,是好人的,本官绝对不会冤枉,是坏人的,本官也绝对不会放过,至于你陈县令是否有亏职守,纵容乱党贼人祸乱本县,本官自然会如实上奏,请朝廷定夺的!”
陈文瑞心里惴惴不安,但是,脸色却是十分镇定,他这县衙,现在基本上说话管用的已经不是他了,他就是愤怒狂躁甚至大发雷霆,也是无济于事。
坐观其变,就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在他心里,只是希望,那位年轻的观风使大人,真的如他自己说的一样,毛一鸬不敢拿他怎么样,但是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现在也不敢说。
要知道,那位观风使大人的护卫,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死打伤了毛一鸬的好些属下,让毛一鸬不仅仅是丢了面子,还连里子都给丢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人影在几个军兵的护送下,走进了县衙的后衙。
陈文瑞一看对方,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连李实这个阉人也到了这里,这是说,蓼园那边,已经被毛一鸬的人彻底的占了么?
“陈大人,毛大人!”
李实似乎有些萎靡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对着两人打了个招呼,毛一鸬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下属送上一把椅子来。
“这么大的阵仗,可是要吓死咱家了!”
李实可怜巴巴地看着毛一鸬:“咱家不过是来这里和观风使大人亲近亲近,毛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现在好了,观风使大人在那里大发雷霆,那些要抓的乱党,也跑得一干二净了,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