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面若冰霜,大步流星穿过走廊,一手强行捏着白晟的后脖子,尽管因为身高差这个姿势并不顺手,白晟体贴地半斜着身体好让老婆更省力,同时配合地:“哎疼疼疼疼疼,轻点轻点,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呼一声沈酌推开办公室门,劈手把白晟推进去,重重搡到了沙发上。
HR搓着手站在角落里,几l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
“……我听说沈教授对大学男生从来不感兴趣,觉得素质太低。”
杨小刀面无表情:“色令智昏。”
“……”HR委婉道:“还听说沈家往上数四代人均理科博士起步,整本族谱上找不出一个学艺术的叛徒。”
杨小刀犀利评价:“所嫁非人。”
少年双手插兜,黑衣劲装,进化后的身形如刀剑一般挺拔凛冽。HR偷觑打量半晌,还是没忍住内心对八卦的渴望,小声打听:“所以请问阁下是沈教授的……”
杨小刀傲然挺起胸膛:
“拖油瓶继子。”
沈酌给了白晟一个“我看你敢胡说八道”的狠戾眼色,然后转身不由分说,一手一个拎着杨小刀和HR的脖子把人搡出了办公室:“这里我来解决,你们可以走了。”
“等、等等沈教授,”HR不死心地扒着门,最后一次努力尝试:“根据学术道德委员会规定,为防止教授擅用强权压迫学生,绝对禁止师生间产生任何不正当感情……”
沈酌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问候HR的视力,后背撞上了一道结实坚硬的胸膛。
白晟从身后按住了沈酌的肩,地球最强进化者超过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感,修长五指松松搭在沈酌肩头,明明很漂亮,但每一寸筋骨都透出野兽钢铁指爪般的可怕质感,任何人都能从视觉上感受到那种轻轻一握便能将骨骼捏碎的恐怖力量。
他歪着脑袋,戏谑地眨了眨眼:
“我俩的感情哪里不正当了,超级正当的好吗?”
HR:“……”
沈酌从牙缝里问:“你是瞎了吗,谁用强权压迫谁?!”
HR:“………………”
白晟伸出手去,越过沈酌,在目瞪口呆的HR面前愉快地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响,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白晟秒速变脸,从身后双手死死抱住沈酌,那挺拔的鼻梁一个劲在沈教授颈窝里撒娇般蹭:“我听说你们学校经常有各路奇形怪状的小妖精试图插足我们的家庭,我只是想用激烈一点的手段帮他们认清事实,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心地善良还缺少安全感,我——”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轰隆!
沈酌一个干净狠辣的过肩摔,把地表最强S级重重掼进了沙发里。
“嘶嘶嘶……”白晟龇牙咧嘴地捂着额头坐起来,紧接着沈酌大步上前,一膝半跪顶开他大腿,一记手肘抵住他咽喉,闪电间白晟上半身被迫向后仰,陷在了沙发靠背里。
沈酌迎面居高临下,每个字都风刀霜剑:
“我这就把你扒光挂到窗子外边,怎么样?”
白晟乖巧仰头与他对视,仿佛一头危险猛兽眨巴眼睛cos湿漉漉的小奶狗,半晌抬起双手作投降状:
“我只是知道你忘了今天是我们的二周年纪念日,想给你个惊喜罢了。”
沈酌面无表情盯着他,那意思是我看你给的不是惊喜,你给的是你自己的死刑判决书。
白晟叹了口气。
“好吧,”他无奈道,“其实是因为你平时在实验室加班那么频繁,我想接你下班,好让你能在路上多休息会儿,但从我们学校到你们学校车程要两个小时,买个直升机方便通勤而已。”
“……”
沈酌没吭声,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盯着他,半晌缓缓给出一个字:“哦?”
从表情看白晟相信他实际想说的是:“呵。”
沈酌任教的这座大学,跟白晟当年攻读哲学时的大学不是同一所,虽然路程相近但也是有距离的。时间线回归后,白晟仗着自己已有毕业论文在手,几l次三番想要转学到这边来,但被沈酌坚拒了——同一学校的教授与学生谈恋爱是真违反规定的,沈教授毕竟要脸,跟恨不得把主权宣示给全世界的白晟不是同一类人。
“你看,你一直不肯答应我转学,我只能天天开车跑来见你,还要提前查清你的课表,精心记下你的教室,经常在实验室外等你等到半夜三更,每次看你披星戴月一身疲惫,虽然心疼但也无计可施。”白晟耸耸肩,说:“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走夜路回家,就像你小时候永远一个人在实验室里,背着小书包孤零零地等着家人出现, 等到夜半子时, 等得望眼欲穿。从在回忆中亲眼目睹那一幕场景开始,我就发誓从此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从此以后等待的那个永远都是我。”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唯闻呼吸长长短短。
半晌沈酌垂下眼睫,“也没有一定就要阻止你转学过来,只是……”
“我知道,你的身份毕竟要注意社会影响,跟我不同。”
白晟顿了顿,自嘲地笑了下,这个姿势让他头顶那撮平日很嚣张的银毛看上去似乎有点蔫,但嗓音仍然低沉而温柔:“但我经常看到你被那些学生和助手簇拥着,你的邮箱经常会收到匿名表白信,家里会收到你那些仰慕者的花,还有那么多交际活动和私下邀约……我有时候会突然升起恐慌,我真的已经打败了所有或明或暗实力强劲的对手吗?我真的已经完全独占了你唯一的灵魂,对吗?”
沈酌皱起眉:“你整天在胡思乱想什么?你——”
“都是我的胡思乱想。”白晟打断了他,温顺地被压在沙发上,眼睫毛扑扇扑扇,眼神专注而炙热:“我爱你,我可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很爱你。”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因此常常忧惧而不为人知。”他抬起一手抚摩沈酌冷白的脸颊,轻声说:“但有时也会被你发现,对不起。”
气息彼此缠绕,鼻尖将触未触,唇齿似乎随时会因为最微小的移动而摩挲在一起。
白晟双腿分得极开,沈酌几l乎站在他大腿间,这个自上而下的强势动作让他整个人重心都贴在白晟身上,几l乎是耳鬓厮磨了。
“亲我一下,”白晟耳语般低声道,带着甜蜜的引诱和欲望,“什么都听你的,你亲我一下。”
薄唇带着浆果般新鲜的红润,这个角度看不清长睫下沈酌流转的眸光,唇齿终于贴合深入,温度从咽喉迅速探向四肢百骸。
仿佛一粒火种掉进灵魂深处,火热的颤栗汇聚成潮涌,轰然吞没感官,吞没神智,舌尖细微水声被重槌般急促的心跳彻底压倒。
“……我没有忘记今天……”
“什么?”白晟喘息着沙哑问。
沈酌俯身而立,重心倚靠,腰际被一只有力的手半钳半扶着,半晌才含混道:“我知道今天是你那个莫名其妙的两周年。”
白晟忍俊不禁:“是吗?”
“……”
“那给我准备了什么?”他侧过脸缠绵亲吻沈酌耳廓,一下一下轻咬耳梢,感觉到滚烫脉搏一下下冲击着牙尖,“是不是也偷偷给我准备礼物了?”
白晟曾经对沈酌再三强调自己不需要惊喜,因为他在收礼方面非常有主见,曾经精心设计了张心愿清单,明目张胆地贴在卧室床头上给沈酌看,想要的礼物排名前五是:
1.连地皮一起买下白宫送给他并助他登基;
2.写出一本惊世巨著并帮他拿到诺贝尔文学奖;
3.研制出埃博拉病毒特效药并以他的名字命名;4.帮他踏平北美洲,统一美加墨并当上三国大总统;
5.沈酌穿制服戴手套主动跟他玩各种py。
……综上所述,他实际想要的是哪一个其实已经图穷匕见了。
沙发遽然挤压作响,沈酌手肘一发力,把白晟整个人按在了沙发上,一条腿屈膝跨过对方结实的腰胯,自上而下垂目盯着他,眼神深处蕴藏着一丝难以分辨的轻微笑意。
白晟温驯地躺着,任由自己手腕被沈酌握住按在身侧,头顶那撮银毛不安分地蹭在沈教授袖扣上,眼底熠熠生光。
“……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半晌沈酌轻声道。
他终于低下头,两人唇齿悱恻不分,仿佛最柔软的血肉都要溶溶化开,如蜜糖般融为一体。
越来越蒸腾的体温根本无法被衬衫所阻挡,隔着单薄的衣料下皮肤大面积摩擦,纠缠间白晟沙哑的声音拂动耳膜:
“所以我今晚会收到礼物吗?➳
沈酌的回答是单手向下摸索,随着叮一声金属轻响,白晟的腰带扣应声而开。
随即皮带被沈酌一把抽出来,熟练地兜头一缠,不松不紧勒住了白晟仰起的咽喉,迫使他以这个姿势抬头看着自己。
“把你那丢人现眼的直升机开去找厂家重新喷涂,今晚之前必须送走。”沈酌伸手拍拍白晟俊美的脸,居高临下地低声道:
“然后洗干净了在家等我。”
·
直升机停在办公楼顶,杨小刀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坐在机舱里,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楼底下人来人往,不时有学生佯装无事路过,偷偷把手机举起来拍照然后迅速溜走,一脸近距离吃瓜的激动表情。
叩叩叩,舷窗被人敲了几l下,紧接着舱门呼地拉开,白晟一脸春风地钻进来:“走,回家。”
杨小刀一回头,满心震惊:“沈酌竟然没弄死你?!”
白晟跷腿而坐,大马金刀,雄竞王者君临天下的风采简直藏都藏不住。杨小刀用正义的目光谴责他屑爹,那意思是你刚才到底给沈监察灌了多少吨的迷魂汤?
“你懂什么呀,你沈监察舍得弄死我吗,”白晟傲视群雄,在脚下众多偷拍镜头中肆无忌惮展示着自己潇洒的身姿和俊俏的脸,得意洋洋宣布:“你沈监察溺爱我!”
杨小刀:“……”
·
沈酌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松了口气。
这渡劫一般的两周年纪念日终于过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如宿命般时不时就狂跳的右眼皮总算恢复平静,命运终于停止了它竭尽全力的预警。接下来只需要安抚好祸头子白晟,整治好那些重金悬赏八卦爆料的学生,最后再把学校董事会收拾一顿出气……
沈酌打开课件,右眼皮突然一抽,紧接着狂跳起来。
“?!”
怎么可能,他生命中最大的劫难刚才都开着直升机飞走了,接下来还能发生什么?!
噔噔噔噔噔,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紧闭的办公室门被一把重重推开了,一个莫名眼熟的身影出现在了沈酌视线中。
来人小脸通红,挑染一头粉发,眉耳唇鼻全都打了各种环和钉,上半身套一件巨大的朋克风外套,下半身就穿一条皮质短裤衩,脚上踏一双粉红人字拖,不论在哪都是十分炸裂的装束,全身上下浓重的酒气如炮弹般扑面而来。
沈酌:“……”
很好,沈酌认出了这人是谁——
在他早年教书育人生涯中,堪称是与陈淼齐名的可怕存在,拥有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手段诱发教授心绞痛,一东一西,折寿双雄。
比利·金斯顿。
回溯的时间线再一次把他带回到了沈酌面前。
脚步纷沓而至,同楼的几l个教授匆匆赶来,大概是因为半途中已经撞见了异状,此刻明显都十分惊慌,七手八脚去拉金斯顿:“你这个学生来做什么?”“谁让你闯进来的?”“保安,去叫保安!”
……
沈酌终于意识到这段时间越来越不祥的预感是为了什么,他错怪白晟了。
注定将在今天发生的命中劫难并不是周年纪念日,也不是那架炸裂直升机,而是接下来即将出现的一幕——
“教授!”
金斯顿明显因为嗑嗨了而神志不清,眼神迷离,双颊绯红,含水的天蓝色瞳孔直勾勾盯着沈酌,强行挣脱众教授阻拦,扑上来一把抓住了来不及躲避的沈酌:
“为什么上次神经学考试你给我不及格,难道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
“为什么你的眼中始终看不见我的存在,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看到我?!”
众教授震惊:“住手!”“这是要干什么?!”“快放开沈教授!”“哦上帝!上帝——”
“不要再无视我了,我的一切都可以献给你!”
金斯顿退后一步,表情如献祭般慷慨凛然,唰地一声敞开外套,里面赫然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紧接着那条皮质小裤衩神奇地应声滑落,全身上下坦荡真空,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让所有教授同时惨不忍睹地捂住了眼睛。
然后他仰起头,闭上眼,满面骄傲神圣,高高举起双手:
“请接纳我狂热的赤诚吧!沈教授!!”
比利·金斯顿,后世的纽约州监察官,上大学时曾经是沈酌所教的学生,因为嗑药太嗨而被沈酌亲手打过两次不及格,于是借着药劲闯进教授办公室,把自己脱得精光强行色|诱,一战成名天下知,轰轰烈烈地把沈酌送上了校内新闻头条。
历史再次重演,场景丝毫不差,连那不可名状之物都与曾经出现的角度完全重合。
空气死寂得落针可闻。
下一刻,没有任何犹豫,沈酌决绝地重复了自己当年的举动——
他脱下外套,强行裹在金斯顿拔毛鸡一样的小身板儿上,挣脱后者拼命想趁机贴上来的手脚,然后一把薅住金斯顿的小粉毛,手指如钢筋铁铸,三步并作两步拎着他来到窗边,呼一声拉开窗。
众教授更震惊了:“住手!”“沈教授别冲动!”“快放开这学生!”“哦上帝!上帝——”
四面八方的惊呼声中,沈酌拎着金斯顿的脖子一发力,猛地把他推出窗台,整个人悬空在三楼外,用外套后领挂在了窗栏上。
一阵凉风吹来,金斯顿摇摇晃晃,仅靠衣服后领的一道挂钩吊在半空,如同一只惨白的冻鸡。
“不认识你,不感兴趣。”
沈酌在金斯顿瞠目结舌的瞪视中垂下眼睛,仿佛在冷酷地俯视一只蝼蚁:“再有下次就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
然后他一个转身大步冲出办公室,乍看身影潇洒无情,细看脚步快得如同落荒而逃。
楼下无数学生震惊驻足,拍照的闪光灯此起彼伏。金斯顿狂蹬着两条精光的腿,鬼哭狼嚎声回荡在校园上空:
“沈酌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你——”
·
灿烂阳光洒在大地上。
直升机在高空反射出铮亮的银光,杨小刀无聊地坐在驾驶席上,另一边是白晟在给喷涂厂打电话:“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给机身贴个膜暂时遮一下,暂时避过这阵子风头就行……不不,谁跟你们说我老婆生气了?我老婆依偎着我亲了又亲,一看这喷涂感动得不行……”
白宫国防部办公室,电话铃突兀地响起,赫然是来自联合国秘密基地的号码:“喂,我是卡梅伦,来做个交易吧。刚才发给你们的那架私人直升机里坐着全球头号危险人物,只要出现在雷达范围内就立刻发射核弹射它……什么,白先生是你们亲切友善的好朋友?!他都快混进我们家族谱了!我那天真愚蠢的弟弟被他骗身骗心你们谁负责!……”
安东尼奥的小弟在满学院散发高薪招聘广告,阿玛图拉慵懒地靠在学校咖啡馆里抽出一支烟,笑纳了今天的第N个男生羞涩递来的号码小纸条,咖啡桌对面是褚雁面无表情地翻开了今天的第N本物理学著作。
沈酌戴着帽子口罩,迅速溜进实验室并把自己关起来,紧急cel了接下来整整一星期的公开课,发短信给白晟:【开车回学校接我,别让人认出来,我在实验室后门等你,赶快!】
金斯顿迎风嚎啕着被校警解救下来,#在推上热度飙升,偷拍沈酌站在讲台上的照片被挂着鲜红的感叹号转发无数。
HR坐在办公桌前,忍无可忍地为自己写下了自沈酌入校任教以来的第八次涨薪申请。
……
一条崭新的时间线缓缓铺陈开来,前方硝烟散尽,光明堂皇,来路坦荡。
载满爱意的直升机在高空调头,满怀喜悦飞回沈酌的实验室,白晟灿烂开屏的孔雀尾巴在天际浪漫翱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