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见商震回来了这些人中最淡定的那却是王老帽。
王老帽肯定是知道商震回来的,刚才下面都喊的那么热闹了。
可人家王老帽现在却正把自己刚刚给点着的那根烟卷从嘴里拿下来,然后一张嘴就吐出一串烟圈来。
这也真难为王老帽了,那大圈小圈的他竟然一口气吐出了三个。
要说王老帽吐烟圈那嘴也是动的,可是人家可没喊也没欢呼,至于其他士兵更是一个吭声的都没有,闹了半天,整个山顶上就他一个人在那“嗷”“嗷”的叫呢!
杨兆才在这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心道这班玩扔啥毛病,咱们连长都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回来,你们咋就跟没看见似的呢!
杨兆才往下瞥了一眼,眼见着商震依旧在往上走,这些老兵们不为所动也就罢了,偏偏那只剩下一支胳膊的马天放却把王老帽手中的那根烟卷抢了过去,用力的就吸了一大口。
马天放的动作有些唐突,王老帽都被抢的有些愣眉愣眼的了,而这时他就见马天放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却是用自己只剩下的那只右手去拍自己的右腮帮子。
而他这一拍,那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就吐出个小烟圈来。
马天放不停的拍,他的嘴巴里就不停的往外冒圈圈,也只是片刻功夫,马天放就已经吐出好几十个烟圈了!
本来有些愠怒的王老帽被马天放逗笑了,其他士兵也看着笑,而这时商震终是爬上了山顶。
“死回来了?”王老帽听着动静这才看了商震一眼说道。
商震瞅了瞅自己这帮子士兵,刚才那副得胜回营的样子不见了,他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气道:“有你们这样的吗?不接接我也就算了,没看我手受伤了?给我弄点水来!”
到了这时老兵们才注意到商震手上裹着布呢,看来前面衣襟缺的那大块布正是被他用来裹手了。
楚天忙拿着一个日军的行军水壶过来,商震自己则往下绕那块绕手的布。
“头儿,咋整的?”秦川凑上来问。
“那能咋整,小鬼子的子弹贴着脑瓜皮儿飞,黑灯瞎火的只能往外爬。”商震把自己的脸拉成了苦瓜状说道,这时他就揭开了缠在手上的最后一层布,嘴里就“咝”的一声。
此时的商震便已经没有了刚才从山下往山上来时那副气宇轩昂的英雄形象了,尤其在埋怨老兵不夹道欢迎他不管他受伤时的样子,就象受了气的小媳妇!
“沏——”王老帽出声了,嘴里说的却是,“你刚才抬头挺胸屌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那副牛逼闪闪的样子呢?”
“老王叔啊,气可以鼓不可以泄,那我,不,那咱们都打胜仗了,那还不能牛逼一下吗?”商震苦着脸道。
王老帽便哼了一声不再说他了。
而这时商震才注意到杨兆才竟然也在山上,他先是愣了一下,料杨兆才定是他们警卫连的人只是自己并不认识罢了,终是尬笑了一下。
商震所说的“气可以鼓不可以泄”那是啥意思?王老帽听懂了,杨兆才也听懂了。
毕竟现在商震是一个连的连长了,那打仗得胜回来自然要高兴,自然要让士兵们看看样子的。
那哪能说作为连里的主官打了胜仗还耷头丧脑的,有损士气嘛!要是一看日本鬼子这么难打,那打仗时谁会再往前冲?
与侵略者作战,苦是苦的,险是险的,可是作为弱者的一方总是要给自己鼓气的,没有别人给孤勇者鼓气,那自己却是需要鼓鼓气的。
这就象后世有一段时间流行bb机,那没有人呼你,自己那也要打个号码呼自己一下不是?否则腰间挂那么个玩扔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