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栋也是听说商震杳无消息所以才过来打听一下,谁曾想却碰到了老兵们打架,所以才出言阻止。
赵传栋的面子王老帽他们那还是必须要给的,其实大家私交不错,王老帽他们自然也不怕他。
“家丑不可外扬。”王老帽冷冷的回答道,眼睛却还盯着虎柱子呢。
这时候虎柱子眼见没有人再打自己了终是从地上往起爬了,那捂着脑袋的双手也放下来了。
虽然看上去他呲牙咧嘴的,那衣服上也尽是灰土,显得很是狼狈,可要说被老兵们打出什么不可治愈的伤却也还不至于,到底是皮糙肉厚之人啊!
“艹!”赵传栋被王老帽给气到了,他回手一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是外人吗?”
王老帽无语,这话他还真不能接了。
这时倒是钱串儿走了上来把刚才的情况略略的跟赵传栋解释了一下。
“哦?”赵传栋听钱串儿说完便用一种极为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虎柱子,仿佛他实在搞不清商震手下怎么会有虎柱子这样的虎人。
只是虎柱子的虎那是真虎,那可真不是装的。
他刚刚被老兵们一顿胖揍虽然明知道打不过可心里也不服气呢。
他一见赵传栋用那样婶儿的目光看着自己便用了一句东北人最容易引起打架的话:“你瞅啥?”完了吧,他还瞪了赵传栋一眼。
“我——”赵传栋被虎柱子给怼愣了,他还真没有想到虎柱子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要说东北人的脾气大体都差不多,那都是怕敬不怕横,他和商震这帮人关系好那是敬可不是怕,更何况你虎柱子也只是普通一兵罢了。
赵传栋张大着嘴愣了片刻后倒是没有说“我瞅你咋滴?”反而他笑着对王老帽说道:“你把他给我们警卫连咋样?”
“好啊!”王老帽笑了,至少目前他没有拒绝赵传栋的道理。
“好啊!好啊!去警卫连就去能咋的?
你们合伙打我一个不仗义!等商震回来我再找回来!”虎柱子就说,这时他却又想起商震的好来了,他,真的是浑人一个。
“好啊!”赵传栋一听虎柱子这么说他也乐了,听钱串儿说他才知道虎柱子是真虎,却也没有想到他这么虎啊。
而这时倒是钱串儿看着虎柱子那虎样心软了气道:“你个母老虎倒上树!”
“啥,钱串儿,你啥意思?”虎柱子真的没有听懂钱串儿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不光是虎柱子,就是有的士兵也没有听明白钱串儿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
“啥意思?母老虎倒上树——虎逼朝天!”钱串儿气道,“真到警卫连一天打你八遍!”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