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竟然是箭?商震先是感觉到了诧异。
商震也只是知道箭矢,可是他还真的就没有见过实物,他又不是猎人出身,而同时这却也是他头一回见到有人竟然用箭射死了一名日军!
他扫了一眼前面的树林,那树林里最近的树木到这里怎么也得有四十多米吧。
四十多米一箭毙敌,哎呀!商震心中一喜。
他摸过日军的哨兵当然知道摸日军的哨兵有多么的困难,这要是有箭弩这样的冷兵器,那暗算日军的哨兵总是会把难度降低不少的吧!
而且,用箭暗算日军的人可不大可能是中国士兵,那么就也只能是老百姓了。
商震入关也有七八年了,这却是他头一回见到有人有箭把日本鬼子给射死了!
商震有了喜乐开怀的感觉。
第一,这个人敢抵抗侵略者。
第二,这叫什么?这叫此行不孤啊,总算是有人能和自己并肩战斗了!
第三,这个人有真本事,这个本事就包括商震本人他们那支队伍里可是都没有!
那但凡有一丝可能,自己也得把这个人弄到自己队伍中来啊!
一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商震持枪站起保持着射击姿势便往前方的树林而去,而就在他刚刚进入到山顶的树林中时他便再次听到了枪声!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