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像见亮了。”当天光放亮的时候,在一间屋子里,有一名士兵低低的说道。
说这话时他正躺在一铺有着余温的大炕上用力拧着脖子看向那窗户的微亮,而他身旁挤着的都是他的同伴。
“别**说话,再睡会儿,不没亮呢吗?”右侧紧挨着他的一个同伴说道。
说完了,那个同伴还很不自觉的翻了个身直接就把自己那粗壮的腿压在了他的身上。
“哎,我说你个虎逼玩扔,你壮的跟个骡子似的,把你的腿给我拿开!”先醒过来,或者说是醒过来之后第一个说的话士兵说话了,那是白展,而用大腿压他的那是虎柱子。
“小点儿声,压你一会儿肿么了?一般人我还不压呢!”虎柱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奶奶个腿儿的,两个大老爷们抱在一起想想我都恶心!”气得白展大骂道。
而这回白展的声音愈发的高了。
又有士兵说话声传来,那是有人坐起在看白展这到底是怎么了。
而这进虎柱子悠悠的话声便又传来:“你才是老爷们呢,我可是纯小伙。”
就虎柱子的这句话让正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士兵们便哄笑了起来,新的一天就在这样的哄笑声中开始。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另外一间屋子的炕上,商震轻轻的推了推就靠在自己怀里的高雨燕他也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早醒了?”高雨燕悠悠的问话声传来。
于是商震便感觉自己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感觉。
不过,那也真的是好象,而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有句话咋说了的?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人合适的情绪做合适的事。
商震前天晚上带着士兵们与日军斗了一夜,白天又没睡上,他同样是困乏不堪了,以上诸多的关于合适的要素都不具备,他又能做什么?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真的被高雨燕给薅到了这铺小炕上睡了一宿。
中国古人都说柳下惠坐怀而不乱,于商震来讲却谈不上,坐怀就乱也好坐怀不乱也罢,那都是人吃饱了闲着时候的事,而于他们这些士兵来讲,终究是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从战场上下来的商震身上疲惫不堪,衣服污浊不堪甚至还有着敌人的或者自己的血迹,就那刚刚烧干的炕面子上净是沙土粒子,那时候若还有绮念,那心得有多大?
至于说,最终两个人睡着为了抱团取暖,不管是他伸手搂了高雨燕,还是高雨燕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那就算了,商震也就全当成了原先高雨燕脚崴了自己抱着他逃命罢了。
为了减少心中的负疚感,商震甚至都想,那要是现在在东三省,依旧在抗日被鬼子给撵到冰天雪地里又不敢起火的士兵,那不也得靠在一起取暖啊!
在这里,商震便有意识的忽略了,人家是靠在一起取暖,而不象他似的抱着高雨燕在这个热炕上取暖。
“你又不吭声?”高雨燕嗔怪道。
“我半夜就醒了好几回了。”商震看了一眼高雨燕看着自己的那闪亮的眼睛忙避开了视线回答道。
“啊?”高雨燕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她便有一种害羞的感觉。
要是按商震这么说,那商震应当是知道半夜搂着自己睡的了。
只是她却永远不知道商震在下一刻会说出什么话来,因为商震接着就说道:“昨儿个夜里我听远处枪声爆炸声格外的响,不知道前方打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