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点头:“自是有要求的。”说到这里,将自己画的春宫图拿出来,放到桌子中央,道,“印刷这些画儿。除了这些,你们可以找其他画印刷,我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赚钱。”
“这有些难办,毕竟印刷画儿不大可能赚钱,如是名家之作,只有正品以及大师做的仿品值钱,旁的,不但卖不上价钱,便是卖出去也难。”裴昭马上道。
他们只是供萧遥驱使,可不包括贴钱啊。
萧遥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含笑道:“不如你们先看看我要印刷的是什么画?”说完,轻啜一口茶,等两人看画。
裴昭和杨妍听了,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以为意。
不管什么画,印刷出来都不可能赚什么钱,萧遥还是想当然了。
两人抱着这般想法,将萧遥放在桌子中央的画拿过来,轻轻地打开。
当看到画中内容时,两人脸色爆红,瞳孔紧缩,同时站了起来,惊叫道:“这……”
杨妍一把合上刚打开的画,涨红着脸看向萧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姑娘怕是拿错了画儿罢。”
萧遥放下茶杯,摇摇头:“没有拿错,我要让你们印刷出去售卖的,便是春|宫|图,这个最赚钱了,而且是稳赚。”
“我、我有急事,先失陪了。”裴昭涨红了一张脸,完全不敢看萧遥,也不等萧遥答应,飞快地出去了。
萧遥看向杨妍,揶揄道:“你们江湖中人,怎地这般害羞?”
杨妍扶额,说道:“姑娘,我们从来不会害羞,只是在你跟前害羞罢了。”萧遥是未出阁的名门闺秀,他们如何能与她同在一室看春|宫|图?
萧遥也知道这一点,但还是说道:“这不算什么,色|食|性也,不必太过避讳。”
杨妍并不认同,她正色看向萧遥:“姑娘,我虽然不是你的长辈,但是也要劝你一句,这些话,你最好莫在外头说,这种画儿,你以后也莫要沾。你好不容易逃离泥淖,便该永不沾染。”
萧遥知道杨妍是真心劝告自己的,也认真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找你们两个可靠之人为我办事。有时候,是身不由己。”
杨妍听了点头:“我也不问姑娘为何如此迫切要赚钱,但是姑娘既吩咐了,我们定会做到,也绝不对外泄露任何与姑娘的相关,姑娘且放心便是。”
萧遥点点头,指着桌上的春|宫|图道:“这些画,我初步打算用两种材质制作,也卖两个价格。一是请优秀的绣娘刺绣出来,卖给达官贵人,卖天价,一是用纸印刷,卖给普通人,但由于画画得好,所以价格也要比普通的春|宫|图高。”
杨妍想了想说道:“姑娘不妨定个最低价,其他的交给我与裴昭商量以及定价?”
萧遥道:“我对价格并不清楚,不如你先拿回去看看,再行定价?我明儿再出来一趟。”
“这也好。”杨妍点点头,将春|宫|图收起来,又正了正脸色,“既姑娘明儿还要出来一趟,不如逍遥客的画,便留在此让我等赏玩一天,明儿再拿回去。”
萧遥知道,杨妍是认为她再留下来不适合,尤其是有裴昭这么个成年男子,当下点头:“也好。”
她开门出去时,忽见墙角青袍一闪,从衣着颜色来看,正是裴昭,便笑了笑,加快脚步离开。
见萧遥循着小门去了前头铺子,裴昭才一脸尴尬地从墙角转了出来,走向杨妍所在那屋子,进了门,他见杨妍正在摊开一幅画,便加快脚步,嘴上道:“这个萧三姑娘,真的是,真的是……我从未见过她这般的女子。”
他在外行走多年,阅历丰富,这是头一遭被一个姑娘弄得如此不好意思的。
杨妍笑道:“姑娘是个奇女子。”顿了顿又很是感慨,“我原以为,供她驱使一年半载会很无趣,没想到,这比我们在江湖中还有趣得多。”
“这哪里是有趣?这分明是惊吓。”裴昭摇着头说道,他此时已经走到桌边,头一低,便看到萧遥客的画,瞬间便忘了说话。
杨妍也在看画,细细欣赏这还未在市面上问世的画,一边欣赏一边惊叹。
过了许久,裴昭才赞叹道:“难怪世人都在疯狂追捧逍遥客的画,这画画得实在太好了。”
“是啊,逍遥客是个心怀悲悯之人,所以她能看到这个佃农脸上的愁苦,也看出佃农眼里的火光。”杨妍点点头说道,“佃农这般的百姓,我素日在行走江湖时见得多了,每次心怀悲戚,可是也无法诉说与世人,这幅画做到了。”
她感慨一番,想起还有任务,便将《佃农》收起来,将春|宫|图拿出来,将萧遥的意思说了,又道:“我记得你以前做过这些,所以你再来看看,给这些画儿定个合适的价格。”
裴昭点头:“这倒不难。”萧遥不在此,他与杨妍又很熟,故这次看画,没有半点不自在。
原先两人因着吃惊,也顾忌萧遥在此,因此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画,便合上了,并未看清画地如何,此时两人细看,彻底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这画,这画绝对能卖出高价!”裴昭回神,激动地说道,“若后面的画都能维持这般的水准,单是这一套画,便能大赚特赚!杨妍啊,你说对了,跟在姑娘身边,果然有趣得紧。”
杨妍笑着说道:“承认了罢。”
两人一起看后面的画,看着看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杨妍红了一张脸,急道:“我还有事,你先看,我迟些再看。”说完急匆匆地出去了。
裴昭也是呼吸急促,见杨妍离开了,顿时松了口气,杨妍若再留再次,他说不得便出丑了。
虽然两人很熟,一起看这个不会尴尬,可是毕竟是孤男寡女,一起看栩栩如生又引人欲|念的春宫图,实在太暧|昧了。
萧遥去了萧二太太屋中,跟萧二太太说了一会子话,便问:“娘,我们侯府的爵位,是如何来的?”
萧二太太道:“怎么问起这个来了?”随后道,“是你祖父当年有救驾与从龙之功得来的,你祖父不仅救了先皇,还救了当时年幼的当今皇上,若非如此,以我们侯府的门第,你大姐姐也没机会被指婚给四皇子。可惜……”
“原来如此。”萧遥点着头说道。因为建安侯府对皇帝有从龙之功,皇帝才不好直接算计侯府。
萧二太太叹息一声:“说起来,先皇与皇上对我们侯府很是厚待,许多家族为此都十分嫉妒。兴许正是这份厚待,才让人这般嫉妒我们侯府,想方设法对付我们侯府罢。”
萧遥却听得心中发冷,若她猜测属实,那么皇帝对建安侯府,是表面上厚待,实际上却暗下狠手,要让建安侯府阖府覆灭。
建安侯府可是对他父子有大恩的啊!
萧二太太见萧遥不说话,便含笑问道:“在想什么?”
萧遥回神,笑道:“我在想,虽然皇家对我们侯府算优待,但终究比不上几个国公府,委实不值得人嫉妒。”
萧二太太笑道:“我们侯府有先皇赐予的铁卷丹书,几个国公府可没有,他们嫉妒我们,也是说得过去的?”
萧遥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铁卷丹书?”
萧二太太点头,脸上露出自豪之色:“这个铁卷丹书,如今单我们家有。它相当于一块免死金牌,你想想,这样一个东西多叫人羡慕?”
萧遥点头,心里又是震惊又是不解。
震惊的是,建安侯府竟有铁卷丹书这样的存在,吃惊的则是,上辈子建安侯府被吵架诛九族,为何竟没有将铁卷丹书拿出来?
她从萧二太太屋子里出来之后,径直去了萧二姑娘屋里。
萧二姑娘因为她不肯嫁给赵大公子,对她一直很冷淡,此时见她上门来,也是很冷淡,命丫鬟上了茶之后,便道:“三妹妹来寻我有什么事,只管直说罢。”
萧遥道:“我们家有先皇赐予的铁卷丹书,根本便不怕灭族。”
萧二姑娘冷笑:“你不是说,不愿意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希望靠自己的努力么?这铁卷丹书,也不是你自己的力量,你怎么又用了?”
“这是侯府的力量,用在侯府上,理所当然。”萧遥道。
萧二姑娘一滞,过了片刻才看向萧遥:“若铁卷丹书被偷了呢?”
萧遥愕然:“被偷了?”所以,上辈子是因为铁卷丹书被偷了,侯府才任人宰割的?
可是不对啊,若上辈子铁卷丹书被偷了,萧二姑娘这辈子重生之后,肯定会细查与清洗府中人,而非等她发现画眉不妥,萧二姑娘才开始清洗的。
思及此,萧遥看向萧二姑娘:“你既知铁卷丹书会被偷,为何不细查并清洗府中人?”
萧二姑娘并不想回答,见萧遥一直看着自己,大有她不说便不罢休的意思,只得低声道:“铁卷丹书一直藏在他处。后来爹按我的意思,换了个地方。”
萧遥好奇地问:“怎么不换回府里?”
“你又不肯为家族帮忙,问这许多做什么?”萧二姑娘不悦地道。
萧遥道:“你不曾看见,并不能说我没做什么。”说到这里见萧二姑娘脸上露出怀疑以及恼怒之意,知道她以为自己在撒谎,便道,“你且等着,待我确认了一件事后,我会告诉你们更多的消息。”
萧二姑娘见萧遥说得认真,只得先信她,道:“梅姨娘有个姐姐在夏侍郎府上做妾。”
萧遥瞬间了然。
夏府便是夏侍郎府上,上辈子原主是先被夏之恒发现,再通知侯府带回去的,后来夏府结局那般惨烈,重生的萧二姑娘自然会防着夏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