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道玄的建议下,她还特意设立了许多监军之鬼,一旦有阴兵杀红了眼企图伤害百姓,立刻便会有监军将其撕碎,以儆效尤。
陈紫玉有些失望,亏她还为此次出征特意换上了甲胄。
怎一个快活了得?
它咳嗽一声,连忙露出一副讨好的样子,笑道:“老爷,您刚刚出关,一定坐久了腿痛,要不哮天给您锤锤腿?”
但也因此,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破绽。
不管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土里钻的,都瞒不过神鸟的眼睛。
他呆呆地立在空中,目光渐渐涣散,身上的符纹也迅速黯淡,
噗通!
他的头颅随风落下,切口光滑如镜,若有人以法眼望之,就会发现被那发丝切断的不只是头颅,还有他的魂魄。
此人就仿佛得到了什么预警,在薛仁贵还未回阳间之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跑去了哪里。
阴兵已经杀入了王城的中心,血流成河,鬼气冲天。
因为刚刚还热闹的满堂宾朋,自负本领的诸多奇人,此刻竟然人去楼空,一个都不在了!
全逃了……
在陈紫玉现身的那一瞬间,这群异人便面色大变,悄悄施展神通,暗自遁去。
她相信,此战之后,阳间再无人敢打地府的主意。
圆月之下,这一幕极具冲击力。
要是没了那玩意,狗生还有何意义?
找,死命的找!
玉手一挥,十万阴兵下凡,天地之间尽是鬼哭神嚎之声,逻些城顿时遭遇了一次千年不遇的灭顶之灾。
随着玉姐斩蛟灭国,吐蕃气运消散,残余的大唐气运自然就破腹而出,重获新生。
言出法随,只手遮天。
李道玄看着它一脸嘚瑟的样子,淡淡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他一字一句,语出惊人。
到后来,因为后宫中的母狗实在太多,它索性就以编号来称呼。
然而陈紫玉却对他看也不看,只是静静骑在那匹白玉雪龙驹上。
松州城,李道玄睁开天眼,巡天而行,将一州之地全部扫了一遍,最后闭上天眼,眉头微皱。
没有明崇俨的身影。
“我曾下令地府不插手人间之事,不是因为自古以来的规矩,而是懒得管。”
仿佛信仰崩塌。
正如当初天条之所以能贯彻三界,不是因为它多么深入人心,而是因为制定天条的人掌握着话语权。
“完了,全完了!”
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施展遁地之术的修士最惨,直接被地脉之力挤压成了肉泥。
“道即是盗,佛即是魔!”
虽然体型少了许多,但若是以后皇帝励精图治,再创盛世,气运也会慢慢壮大。
它要快点归位,坐镇帝都,守护山河社稷。
它捏起小爪子,给李道玄有节奏地锤着腿,尾巴摇得飞快。
师父三乐之墓。
“帮我找到那个修士。”
玄奘默然片刻,而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本破旧、古老的经书,看起来似乎都已经发霉了,连封面上的文字都看不清。
洛阳,白马寺山下,无名河边,两座坟墓前。
赞悉若面色惨白,望着那万鬼夜行的恐怖场景,双腿打颤,露出绝望之色。
此时此刻,甚至有人都在骂着赞悉若,都是这个蠢猪,自作聪明,谁叫你没事招惹地府的?
很显然,只有击败此人,才有希望保住吐蕃。
“圣僧,你师父已经死了,但贫道却可以告诉你答案。”
李道玄只手遮天时,还特意露出破绽,想引诱对方出手,但现在看来,他是真跑了。
已经名满天下的圣僧玄奘,自西天归来的取经人,此刻竟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眼中露出一抹泪光。
“师父,徒儿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了……”
它的声音十分委屈,还用爪子捂住胸口,一幅非常心痛的模样。
上面是玉姐的字迹。
“师父,你能否告诉徒儿,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是他当年亲手所刻,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周围如故,坟墓却变得更加破败了,青草离离。
陈紫玉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她眸光荡漾,一拉缰绳,白玉雪龙驹发出一声嘶鸣,脚踏月光,载着她朝蛟龙飞去。
一时间,吐蕃大军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
望着这本经书,玄奘眼中十分复杂,有迷茫、有悲伤、有疑惑,甚至有一丝绝望。
见到这一幕,李道玄微微一笑。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向着身后望去,恳求道:“诸位仙人,还请救救——”
“吐蕃并无明崇俨。”
“四十二年,你知道我这四十二年都是怎么过得吗?”
赞悉若一窒。
李道玄露出一丝笑意,心中不仅暗赞,我家娘子就是厉害!
他收起纸条和玉佩,拍了拍它的脑袋,而后天龙恋恋不舍地飞舞几圈,最后朝着东方而去。
她垂眸望向逻些城,试图找出那个叫明崇俨的人,夫君对此人似乎挺在意的,可惜她观遍全城都没有看到。
……
他知道,玉姐那边已经大功告成了,吐蕃王都陷落,就连代表着国运的气运蛟龙都被她给斩了。
再加上他们都能御风而行,小有术法,战力自然远超过凡间士兵。
陈紫玉冷眸如月,指间荡漾起一抹无暇碧光,上面雕琢的凤凰栩栩如生,隐约能听到凤鸣。
“但赞悉若的魂魄说,这是明崇俨曾佩戴过的玉佩,两人定下盟约后,明崇俨将这半块玉佩送与他做为信物。”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屑,人间的那些蝇营狗苟,她是真看不上,所谓的帝王将相,也不过只是几十年阳寿。
月光照亮他的身影。
身穿道袍,手持羽扇,头戴星冠,面容儒雅,气质俊秀,风度翩翩,唯有那双眼睛没有被月色照亮,依旧藏于暗中。
梅花内卫大阁领,天地人三书的拥有者——明崇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