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棋盘,陛下可还喜欢?”
李世民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连声道:“好个太冲,好个太冲!”
他挥挥手,高全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是两个棋盒。
“国师大人,陛下最近得了两块绝品美玉,一黑一白,他听说您喜欢下棋,便特地命人打造成了棋子。”
李世民叹道:“未卜先知,料事如神,看来国师不仅斗法厉害,连这卜算的本事,也是当世一绝!”
李道玄摇头道:“陛下谬赞了,贫道刚修此术,只是仗着道行高些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既然如今棋子和棋盘都有了,陛下,咱们不如手谈一局?”
“好!”
李世民也喜欢下棋,当即便摩拳擦掌,准备和李道玄大战三百回合。
清脆的棋子声络绎不绝,没过多久棋盘上已经黑白纵横,密密麻麻,李世民目光明亮,他执黑子,棋风大刀阔斧,勇勐无畏,屡出奇兵,变化无常。
李道玄的棋风非常稳健,固若金汤,步步为营,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两人棋逢对手,李世民下得那叫一个痛快,最后虽然输了,却毫无气馁,反而酣畅淋漓,只觉得浑身冒汗,精神通透,这段时间的疲惫似是一扫而空。
“太冲,这棋盘有些不对劲。”
李世民终于意识到了异常,在这块石头旁下棋,他竟然越下越精神。
李道玄澹澹一笑,道:“陛下,这并不是一块简单的石头,其中心生有一块玉髓,埋于地下数百年,可自动聚拢灵气,常年在其周围下棋,可受灵气滋养,延年益寿。”
“这段时间陛下忙于重建长安,以致损伤了龙体,这石头和棋子,就请陛下带进宫中,每日手谈几局,不出三月,便可无恙。”
李世民抚摸着这块在炎炎夏日中依旧冰凉如玉的石头棋盘,眼中满是喜爱。
但他突然叹了一声,道:“太冲,这身疾好去,心疾却难解呀!”
李道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哪里不知道陛下这是在点他呢。
“陛下的心病,可是如何让长安高枕无忧,不会再被妖魔破坏?”
李世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中竟然有着一丝罕见的紧张。
“太冲可有办法?”
李道玄点点头,笑道:“贫道有一法,或可治陛下心病。”
“何法?”
“四圣大阵。”
……
在李世民和李道玄下棋时,高全和王波便守在门外,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他们不知道陛下和国师在聊什么,但院子中时常响起陛下爽朗的笑声,似是非常高兴。
又等了半个时辰,陛下终于走了出来。
他精神振奋,红光满面,看上去精力充沛,干劲十足,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疲惫?
“恭喜陛下,成功治好了心病!”
王波躬身行礼。
李世民大笑一声,道:“朕有太冲,可无忧矣!”
顿了顿,他又道:“你去将太冲送朕的那块棋盘给搬回宫中,就放在御书房,从今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入其中。”
“诺!”
李世民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自然是心满意足,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将长安城变成一座天下无敌的阵盘。
到了那时,长安便是这世上最坚固的城池,撼山易,撼长安难。
但是李道玄却没有像他那般乐观,他望着李世民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轻轻一叹。
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四圣大阵的另外两种血液,依旧没有头绪。
不过好在他现在《紫微斗数》初成,再加上深厚的道行,应该有希望算出最后那两种血液所在。
李道玄继续望天,若是换成其他的楼观道弟子,绝不会在白昼观星,因为此时星辰皆被阳光遮挡,巍巍大日,独照青天,难以用肉眼来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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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继续望天,若是换成其他的楼观道弟子,绝不会在白昼观星,因为此时星辰皆被阳光遮挡,巍巍大日,独照青天,难以用肉眼来观察。
但李道玄却是例外,他睁开眉心天眼,直视大日,神目穿过云海,荡过长风,将那些隐于白昼中的星辰一一找出,明察秋毫。
他再次观星,这一次却不是为了修炼,而是要算出四圣大阵的线索之所在。
“希夷仰观天上星,作为斗数推人命。不依五星要过节,只论年月日时生。先安身命次定局,紫薇天府布诸星……”
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不断掐诀,目光变得越发深邃,仿佛包含着乾坤易理,日月玄机。
不知过了多久,李道玄的一身法力快消耗了大半,额头上出现了一缕缕细密的汗水,天空中的太白星突然亮了一下。
天机稍纵即逝。
李道玄眼眸一亮,已经窥到了那一线之天机,他露出一丝笑意,整个人烦恼顿去,清净自生,多了几分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从容。
他笑了一声,只觉天机玄妙,造化弄人,他苦苦思索而不可得的线索,竟然就在他的身边。
“原来如此,妙哉妙哉。”
……
大兴善寺。
在太阳快要落山前,玄奘终于舍得放下经书,从藏经阁中走出。
面对那些浩如烟海的珍贵佛经,他看得如痴如醉,若不是担忧小糖被饿到,他恐怕就准备留在藏经阁中挑灯夜读了。
按理来说,藏经阁这样的重地,玄奘是没有资格进来的,但李道玄曾派人给大兴善寺的方丈打过招呼,因此玄奘才有了自由出入的特权。
本来方丈还想给玄奘安排一间更大的房子,以及专门的沙弥供其差遣,但都被玄奘给拒绝了,他还恳求方丈不要将他的身份透露给其他人,和其他僧人一视同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