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颔首:“十年前,祖父尚在朝中,当时对权绅的约束极为严格。官员豪绅强抢民女,乃是死罪。”
“范忠谦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把这些干净懵懂的孩子送到目标身边,只要目标经不住诱/惑,便等于将把柄送到他手上。”
“连这种错误都会犯的人,又岂会冒着身死的危险去与他鱼死网破?所以只能选择和他同流合污。”
“他利用这些少女穿针引线,渐渐地织成一张利益大网,他用这张网控制着每一个人,将每一个人成为他谋利的工具。”
说到这里,白明微翻开账册的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人开口:
“死于我刀下的金员外,赫然是其中之一。也是最早被拉下水的商人之一。”
“只是这一本账册,便牵扯到一大部分人;除了江北本地的官吏豪绅,甚至还有历年朝中委派过来巡视的官员。”
白瑜面色凝重:“十年的帐,牵扯出这么多人。我猜想这账本上的人知晓范忠谦被拘押后,为了避免被牵扯,必定会为他奔走。”M..
“也就怪不得范忠谦的嘴这么硬,他在等着同伙出招捞他呢!且他这些同伙都不简单,只要他撑住不死,受一顿牢狱之苦后,很快便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
刘尧眉头拧紧:“这上头有几个人,不是我们能动的。而这几人恰恰是范忠谦最硬的后台之一。”
“估计秦丰业正是利用这几人,与范忠谦直接接触。倘若动不了他们,怕是范忠谦不会招。”
白明微道:“大水冲堤,总是最薄弱的部分先溃决。他们这张利益的大网,也有薄弱的部分。”
刘尧拧紧的眉头舒展些许:“大将军的意思是……”
白明微道:“这账本与我们查到的,与藏匿被贪污的赃物一事牵扯到的商贾有重合之人,先从既在账本中/出现,又参与了藏匿赃物的商贾下手。”
“我们手里证据确凿,对付他们不必留情,大刀阔斧直接开整。这些商贾不比官员势力,定然对我们的行动无法招架,只要从他们身上撕开一个口,这张大网也就撑不住了。”
刘尧瞬间会意,他把名单与账本对照了一遍,随即手指在账册上点了点,而后看向白瑜:
“白大人,稍后你即刻点兵,把这几名商贾连根拔起,本王要让他们所有的势力在一夕之间,彻底土崩瓦解!”
“看到他们的下场,他们的同伙应当坐不住了。但等待这些人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指证范知州以求减轻刑罚,要么就等着最严酷的制裁。”
白瑜立即拱手:“微臣领命!”
刘尧看向白明微,继续开口:“这账本上所涉及的商贾,其中一部分应当与金府一样,试图培育出疫病。”
“白大人接下来要处置的对象,未必正好是试图培育疫病的那部分人,大将军你继续追查这件事,把每个合该天诛地灭的商贾绳之以法!”
白明微应下:“臣领命!”
刘尧缓缓直起身,眼神变得极为隼利:“在这期间,本王会配合张侍郎,与范忠谦周旋。”
“是否能拿下范忠谦,取决于我们的证据是否确凿,如今所有的证据,没有一份是指向他的,可想而知他有多谨慎。”
“如此谨慎的人,只有商贾的指证并不足够,还需要其他更为切实的证据,才能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白明微接过话茬:“范蕊娴所掌握的,绝非只有福安慈幼局一事那么简单,倘若能从她手里得到更多的消息,我们定能事半功倍。”
白瑜开口:“之前明微提到过,利益的流向问题。从仓库中搜出的那些赃物,以及这本账册,我们了解了他们的利益网。”
“除了击破防御最薄弱的商贾,以此顺藤摸瓜,挖出更多人以外,知晓他们的利益流向脉络也很重要。”
刘尧赞同地点点头:“白大人所言极是。”
“此事牵扯这么多的人,倘若无法查清他们从中获得多少利益,这些利益又是以何种渠道进入他们的手里,最大的获益人又是谁……那么证据总归没有说服力。”
“只有人证物证俱全,他们才无法辩驳,只能伏法认罪!到时候任他们花招百出,也逃脱不了制裁!”
白明微道:“我认为,范蕊娴兴许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