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对于有人来说是喜。
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浓郁到极致的悲伤和绝望。
宁家别墅,宁煦抱着头盔从屋外进来,一身风尘仆仆。
帮他开门的保姆阿姨也算是看着宁煦长大,望着他夹在臂间的机车头盔,欲言又止。
似乎从两三个月前开始,宁煦就迷恋上了夜间飙车,与风为伴、风驰电掣,这能让他冰凉的血液重新躁动起来。
踩着生死边缘,如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候,宁煦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好像……这样的他,才算是真正活着。
当然,机车飙车危险系数极高,每年意外事故的年轻人不在少数。
在保姆阿姨这样年长的人眼里,这种拿命去博刺激的行为,无疑是脑子有毛病。
她很想要劝说两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宁煦瞥一眼,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吊儿郎当笑着将手里头盔啪地抛起又接住,笑意淡淡:
“宁疏呢?睡了吗?”
保姆阿姨对他的称呼见惯不怪。
几个月前宁煦还闹着要搬出家里,后来莫名其妙搬回来了,对他敬爱的哥哥也态度陡变,称呼从亲昵的“哥”,变成了刻薄带有恶意的直呼其名“宁疏”。
佣人们知道这两兄弟似乎为了一个女孩儿闹了矛盾,具体更多的则不知道。
而宁疏自己心虚,觉得弟弟宁煦能搬回来住就好,对称呼从不计较。
于是这习惯就留了下来,到现在已经没人觉得奇怪。
保姆阿姨也自然地回答:
“你哥好像心情不好,晚上应酬回来一身酒气,又从酒窖里拿了瓶威士忌上楼,我担心他喝多了,要不小煦你去问问?”
宁煦恶劣地挑起眉,啧了声。
“我去看看!”
比起保姆阿姨希望他去关系一下宁疏,宁煦这句话下之意,倒更像是要去看看好戏如何。
不过毕竟是人家亲兄弟之间的事儿,保姆阿姨就算自恃在宁家做了这十多年的资历,也不会轻易在宁煦面前摆长辈架子,最后只应了声好。
宁煦丢开头盔和外套,步伐轻快地上楼,嘴里甚至哼着歌。
无人知道,晚上他骑车经过一个大弯时,车身与地面近乎平行,险之又险地与死亡擦肩而过,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车毁人亡了。
而起因则是因为他今天看到那个铺满了全网的绯闻——照片看了48遍,视频看了56遍,文字读了52遍……几乎一天的时间都耗在了上面,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那瞬间的失神和疯狂,在此时的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好像已经完全走出从前的痛苦,潇洒又自由。
然后他来到二楼宁疏的房间外。
房门虚掩,屋内一片阴郁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借着走廊上微薄的灯光,宁煦看到了背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的宁疏。
顿时,宁煦的嘴角无声地上扬、上扬,直到裂开成诡异又可怕的弧度,就像是看到了全天下最能让他开心之事的小丑,笑得那般神经。
痛苦吗?
那就对了!
他之所以会在宁疏重生后搬回来,就是为了看宁疏在地狱里挣扎的模样啊!
否则只有我一个人在黑暗里自我折磨的话,有什么意思呢?
要死就一起死啊,哥哥。
——想到这里,宁煦不受控制地叽咕笑出了声。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