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画面渐渐消失了,像墨汁滴入清水里,丝丝缕缕地化开。
身体里诡异的麻痹随之褪去,那种心脏好像被攥紧的濒死感,也跟着减缓不少。
等到顾齐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脑袋里出现的画面仍然没有得到解释。
明明记忆里的人是他;
明明浓烈情绪属于他。
可为什么他完全没有这些记忆具体完整的信息呢?
倒像是……有人用斧头凿开了他的脑袋,将这些记忆硬生生塞进来似的。
但顾齐直觉这些记忆很重要,抱着脑袋苦思很久很久。
可是直到太阳落山,佣人小声来问吃不吃晚饭的时候,他仍然没能从这团混乱的丝线里找到头绪。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
燕京某会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一等一的销金窟。
且能够进出这里的人,并非单纯有钱就可以,至少要沾了权或贵的其中一字。
和辉就是这座会所的常客,也是贵客。
他所拥有的“和”姓,在燕京处处都是无往不利的敲门砖。
今天和辉也来了会所,他似乎心情不错,难得没要二楼的vip包间,而是挑了一楼视野最好、位置中心的卡座。
下沉式的弧形沙发里,除了他还另外坐了他的两个朋友,而每人身边都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陪着,堪称“热闹”极了。
和辉已经喝了不少酒,又在女孩儿们热切崇拜的目光追捧里,难免有些飘飘然。
“你、你们知道吗?今天我可、我可干了件大事儿!”
离他最近的甜美女孩儿好奇睁大眼:“什么大事儿呀?”
和辉嘿嘿笑了两声,又竖起手指:“嘘,这事儿可不能往外说。”
女孩儿好奇:“说嘛说嘛,大不了我们不告诉别人就是!”
另外一个女孩儿跟着附和。
和辉被说得蠢蠢欲动。
“好吧,你们可记得要保守秘密哦!”
和辉这么一说,顿时整桌人都围了过来。
他那两个同样醉醺醺的狐朋狗友也是兴致勃勃凑过来,等着听大八卦。
和辉压低兴奋的声音:
“我把那个人……整了!哈哈哈!厉害吧!”
完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在座的女孩儿们都没有听懂。
反倒是和辉两个朋友,被“那个人”三字吓得一个激灵,连酒都醒了大半。
“和少,你是开玩笑的吧?”
其中一个朋友干巴巴地笑着,有种想要立马离开这卡座的冲动!
和辉还不知道他的朋友已经在盘算着远离他明哲保身了。
他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什么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论整个燕京,谁敢做这事儿?只有我!只有我和辉!”
那两个二世祖朋友再是烂泥扶不上墙,此时看和辉的眼神也如同看傻叉。
和辉浑然不觉,忿忿抱怨:
“我从小就讨厌他!不就是运气好点儿、出身好点儿吗?那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身边长辈还老是爱拿他来作比较,刺激我努力奋斗。呵呵,后来倒是不比了,因为他们觉得我连跟他比较的资格都没有!我的名字甚至不配和他放在一起!”
女孩儿们疑惑得很:“和少,你这么厉害,还有谁比你家世更好的?”
和辉的好友呵斥了她们,让她们乱问。
又对和辉说:“行了,别喝了,你看你喝醉都开始说胡话了!”
和辉拨开两人试图来搀扶他离开的手。
“谁喝醉了!我就是要说!”
和辉腾地站起来,大声道,
“和暮你丫的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叫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