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雪自言自语的时候，周厉保持沉默。

但是，他却始终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一直在思索着生路，沉默只是因为他还想到很好的办法。

这时，竺雪忽然眼睛一亮：“眼下我倒有件事，本以为没希望了，也许你可以做到。这样，你帮我做件事，只要事成，我就解开驱灵秘种，怎么样？”

“哦，对了，”竺雪像是突然记起什么，“虽然我现在无法控制你，但引爆驱灵秘种，让你顷刻毙命还是做得到的，所以你没有选择。”

周厉听了，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道：“好，需要我做什么？”

无论如何，他现在的确没得选择。

竺雪打量他：“你放心，我只醉心活傀之术，方才对你种下驱灵秘种，完全是看在你有成为一具上好活傀的潜质。既然你不愿意，我又有事嘱托你，我们之间算是交易，以后也许还能成为朋友。”

周厉默然的点点头。

接着，竺雪让周厉收拾一下状态，然后随她离开，再细谈。

周厉提出要回去找一样东西，竺雪便把玄月姑的储物袋拿走，毁尸灭迹，又收起玄月姑的炼尸，自称要研究一下，然后与周厉一起往回走。

很快到了杀玄罄子的地方，周厉找到朱启祯的尸体，并在附近找到嗜血符牌。

握住这枚红色的符牌，周厉的手有些颤抖，回忆起一些与周猛共同生活的画面。

竺雪在一旁淡淡道：“这是用你父亲尸骨炼制的？哼，如此卑鄙的做法，这个尸灵门倒是适合去万魔域，那里都是这样恶心的人。”

她从一开始，就在暗中跟踪周厉和玄罄子他们，因此前因后果也算有些了解。

不过方才的追击辗转实在太快，饶是她是筑基后期，也是费了很大劲才跟得上。

实际上，竺雪早就盯上玄罄子与玄月姑了，因为他对这个所修功法与千御宗有几分共通之处的尸灵门十分好奇，这次来东夏域，特地想探究一番，结果现在看来，却是没意思得很。

周厉把符牌收起来，要求在此地恢复灵气，竺雪准许。

数个时辰后，周厉消耗大量灵石，恢复灵气，神识也恢复了一些，不过，他估计着，依旧无法把驱灵秘种祛除，此刻竺雪就在旁边，因此也不敢冒然尝试。

而且他推测，就算识虫完全恢复，也只能把驱灵秘种逼到神海角落里，要祛除却是不太可能。

至于竺雪说的，能引爆驱灵秘种让他毙命，周厉毫不怀疑。

恢复之后，周厉又提出要到一个地方去，竺雪欣然同意。

他们坐着飞舟，来到舟安城。

周厉取出嗜血符牌，放在身前，对着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心中长叹一下，涌出灵力，把符牌碾成粉末，接着在高空将粉末抛撒，只见这些粉末顺着大风，飘向了整个舟安城，以及舟安城附近的青山绿水。

周厉默然伫立良久，凝望着下方熟悉又陌生的山水与城池，这个过程中，竺雪也一言不发站在他身后，不时用别样的眼神看周厉的背影。

“生于大地，安于大地，爹，你走好了。只是孩儿要走长生大道，恐怕永远无法入黄泉再与爹重逢，望爹谅解。”

周厉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与周猛道别。

此后，他真是半点凡尘的牵挂也没有了。

而后他收拾心情，转身对竺雪道：“我的事已毕，前辈要我做什么，但说无妨。”